郭建业原先还担心周恒是个刺头,一直紧盯着人,就怕他闹事,谁知小伙子也就那天在沙场闹了一次,之后就再没闹过,其他知青叫苦哼累,反倒是他不说苦不喊累,叫干啥就干啥。
一段时间观察下来,郭建业这才放了心,打消了去陆家提醒陆丰年的打算。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不少,先是知青赵宣和白家小七的事闹的沸沸扬扬的,知青陈卫红吵到白家,让王莲杏管好她闺女,别小小年纪就学着勾人败坏作风,却被王莲杏骂遍了十八辈祖宗,陈卫红哪比得上王莲杏的战斗力,最后人是哭着跑走的。
再是队上原来的会计突然不干了,还给队上推荐了知青赵宣,赵宣当上会计后,又让白小七当他的助手,说是助手,其实就是闲着拿工分,啥也不用干。
啥也不干还要拿工分,大伙儿自然不愿意,跑到郭建业家吵,然后才知道白小七的工分队上不管,是赵宣把自己的工分出去给白小七的。
就因为这个,风言风语风多了,都在说赵宣和白小七有一腿。
陈卫红因为这个,已经闹了好几回了,三人的三角恋成了牛头寨茶余饭后的谈资,每天都要提上一提。
方达康看不惯赵宣,闲下来逮着发小弟弟就开始唠叨。
“赵宣那只笑面狐狸突然当上会计,肯定用了见不得人的手段,要不然怎么可能那么巧,原来的会计明明干的好好的,突然就不干了,一定有鬼。”
周恒瞥了他一眼,“关你什么事?”
他对赵宣用什么手段当上会计不感兴趣,到是想到和赵宣混在一起的那个白七美,下意识皱起了眉头,那人看他的眼神总是奇奇怪怪的,有时好像他欠了她八百块钱似的,有时又好像自己是她杀父仇人一样。
周恒就奇怪了,他又不认识她,说细了也就是刚来那会儿在陆家门口面对面碰到过一次,就那次还是白七美自己凑上前的,至于别的就再没有了,所以说这人怎么那么奇怪,是不是脑子让门给夹坏了?
“别多管闲事,还有离那俩人远点,别往前凑。”周恒提醒。
“那两人?你说谁?”
“当然是赵宣和白七美,还能有谁。”
方达康想了想,压低声音,“白七美那小姑娘确实挺腻歪,喜欢装模作样就算了,还总是一副看不起我的眼神,以为我瞎呢,你说她是不是有病?那虚伪劲儿和赵宣到是挺配,难怪会混做一堆,听说小清灵原本是白家的闺女,白七美的妹妹,你说是不是真的,我瞧着不像啊,白家那几个我都见过,小清灵和那一家人不管是性子还是长的都不像,一点不像。”
清灵和白家人确实越长越不像,时间越长灵魂和身体越融合,这种变化就越明显,等到以后大伙儿就会发现,清灵和白家人没有一点相像的地方,现在嘛,灵魂融合还不深,清灵眉眼之间还是能看出两分白家人影子的,方达康说的一点不像过于夸张了。
不过,看周恒的表情,就知道他非常赞同方达康的话。
“是不像,歹竹出好笋。”
……
秧的秧苗长好了,队上的挑沙队就暂时停了。
一大早大伙儿就组织了插秧小组,分好了负责的片区,开始了热火朝天的插秧劳动,知青也被郭建业分配到了各个插秧小组,让临时选出的插秧小组长带着指导一下。
知青都是城里来的,以前从来没插过秧,一开始在一旁看着觉得还挺容易,谁知上手了才知道不容易,人家插出来的秧苗整整齐齐,他们插出来的东歪西倒,每挪一步每提一次脚都艰难无比,知青们不是脚陷在泥里拔不出来,就是□□站不稳坐倒在田里,还有的喊着自己被东西戳破了脚,那场面凄惨又混乱。
齐红英就是凄惨里的一个,在女知青里齐红英最娇气的,陈卫红是喜欢装娇气,而齐红英是真娇气,才插了几分钟摔了一跤就喊着不干了,上了田埂立马用水洗糊在脚上的泥,哪想把泥洗干净,她就发现小腿上沾着不少红色线条状的东西,凑近一看还在动!
顿时惊天动地一声尖叫。
“有虫!田里有虫!我腿上有虫!”
把离她近的都给吓一跳,知青更吓得不轻,田里竟然有虫,会不会咬人?
离齐红英最近的婶子探头一瞧,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
“不就是蚂蟥吗,又不吃人!”
齐红英一听,当场就被吓哭了。
很多知青们也头皮发麻,脸都有点发白,蚂蟥吸血啊,这和吃人有什么区别。
一想到自己的腿上沾满了无数蚂蟥,受不了的知青连忙往田埂上跑,慌乱下都没顾他们踩的都是已经插好了的秧田,插好的秧苗一片狼藉,眼看着他们踩踏过的地方是毁了。
继齐红英之后,又有几个女知青加入拉二胡行列,哭爹喊娘叫着要回城,好一片凄惨。
郭建业看着被毁了秧苗心抽抽,看着乱成一片的知青额头抽抽,恨不得堵上他们的嘴!
“哭啥哭,不就是蚂蟥吗,还能要你们的命?下田的人谁没被蚂蟥叮过,你们瞧瞧谁像你们一样要死要活,都息了,赶紧下田接着干。”
话是没错,但他们还是接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