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映生设想了下陆萧霖妥协后那前后言口不一的模样,楚映生不经意间轻笑出声,在察觉到自己失态的同时,悄悄将那抹笑给抹去,静等着陆萧霖的回应。
陆萧霖半眯着眼睛盯着狡猾的楚映生,楚映生就是存心让自个儿在那帮人眼皮子底下出糗,陆萧霖将踩在凳上的腿收了回来,把威严找回来些,对着门外的侍从吩咐道:“去把扔出去的那东西捡回来。”
陛下说捡,那就是捡,侍从在楼中找到招待新客的店小二,将人拎起来丢进了主子的雅间,可怜的店小二再次进来的时候身体都是哆嗦的,走在地上都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房间里静的出奇。
陆萧霖围着小二转了一圈,吓得店小二脸色惨白,连忙跪地求饶,“公子饶命,公子饶命!”
“聒噪,”陆萧霖不耐烦的踹了脚小二。
小二揉着自己被踢的地方,脸上一副讨好的朝楚映生露出一个苦笑,小二倒有些心疼楚映生,找了个只会动粗的男人。
“夫人,小人,小人真没有对您有非分之想,就算借小人十个胆子小人也不敢啊!”
小二跪爬到楚映生脚下,不停的磕头,在接近楚映生的时候,被陆萧霖再一脚踹倒在地,边踢边骂道:“叫谁夫人?本公子都没叫过,你这贱民也敢叫?卫连,把这人拖住去砍了!”
“不......不不......公子,公子饶命......”
在卫连进来将人拖走的时候,楚映生这才开口道:“等等,我倒是想尝尝这琼露酿,劳烦小二哥取一壶来。”
卫连知道陛下对楚映生上心,楚映生话极少,提出来的要求陛下没一样是不允的,遂提着小二的手收了力,小二见状挣扎着从卫连手里逃脱出来,面对楚映生结巴着说道:“谢……谢夫……人,谢谢夫人,小人这就为夫人去取,这就去取!”
小二急急忙忙跑出雅间,去取琼露酿,房间里被当做夫妻的一对,相视一笑,两人都心照不宣等着看好戏。
半盏茶不到的功夫,小二端着美酒进来,给楚映生斟酒时不慎洒出几滴在桌上,立即用衣料当抹布擦干净,将酒杯推至楚映生面前,“夫人,这酒方才从冰窖取出,此时饮下最是时候。”
面对小二的催促,楚映生不急不慢的回道:“这杯赏你了。”
小二偷瞄了一眼陆萧霖,脸上出现一丝慌乱,转身面对楚映生时,已是换了一副嘴脸,“小人哪配喝这么好的酒,还是......”
小二说到一半,手中多了把锋利的匕首朝楚映生刺去,眼看就要刺中楚映生的要害,一旁的陆萧霖拉着楚映生的肩膀,一个转身让人落入怀中,又迅速踢了方才楚映生坐过的凳子击中小二的膝盖骨,几乎同时卫连一个鹞子翻身闯了进来,几招就将人给拿下,卫连点了他的穴道,硬生生将他口中的毒牙打了出来,血溅了一地。
陆萧霖不悦的吩咐卫连等人守好酒楼四周,将整个雅间围的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楚映生看着满嘴鲜血的小二说道:“楚战派你来的?”
小二吐了口血水,“呸,一国之君给他国皇帝做男宠,枉为我楚国皇帝。”
“啪——”一记清脆的巴掌声在屋中回荡。
“楚映生,你这孽种有什么资格做皇帝,要不是大皇子可怜你,你连条狗都不如。”
“啪——”
“呵,恼羞成怒了?你和你母妃一样,都是靠脸勾引人的贱人,你在文帝床上时......”
“啪啪啪——”
不论小二说什么,楚映生都可以做到不恼不愤,被提及母妃时忍不住反击了回去,“省点力气吧,派你这样的蠢货来刺杀朕,难不成楚战手下都是群废物?”
从小二进来开始就破绽百出,宣朝虽男风盛行,却没到市集皆是的地步,上来就将他们认作夫妻,不是事先有知?陆萧霖假意装作性情不定的暴君,他便顺着下跪求饶,再者,让他去取酒,便是给了他逃离的机会,这酒楼岂会只有他一人做工,完全可以让他人代劳送过来,但他都没有那么做。
“住口,你这贱货有什么资格说大皇子,大皇子很快就是楚国的新皇,你从皇帝沦为玩物,这样的感觉应该生不如死吧,”
小二突然狂笑了起来,刺杀失败对一个刺客来说是件耻辱,并不打算能活着离开,对死亡没有了恐惧后,人什么都不会怕,“你以为你上了文帝的床他就会帮攻打楚国吗?他不会,他一个不懂朝政没有实权的皇帝,就是太师和摄政王摆弄的傀儡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