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南溪却不懂见?好就?收,还一脸懵懂地跟着他进洗手间?,看他脱衣服,她?也没走,指着他的衬衣说:“咦,你衣服好脏。”
关睿气不打一处来,也没看她?,将衣服直接往垃圾桶扔。
路南溪说:“扔了多可惜啊,洗洗还能穿……”
她?往垃圾桶跟前走,被关睿一把拉过去,他忍无可忍,咬牙切齿地说:“你够了。”
说完,他直接拧了花洒。
水兜头浇下来,初时还是冷的,他有心理准备,被拽过来的路南溪却没有,她?“啊”地叫了一声,“好冷!”
她?想跑,他却还拉着她?,“你得清醒一下。”
她?身上衣服都湿了,想要挣脱他的手又没足够力气,可怜巴巴地眨着眼睛,含混不清说:“关睿,你放手……你放手行吗?”
水逐渐变得温热,关睿单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又看她?一眼,气得牙根痒痒,指了指洗手台方?向,“除非你听话去刷牙洗脸。”
路南溪赶紧点头。
他放开手,她?就?真乖乖去刷牙洗脸了,用的牙刷和杯子还是他的,他一边继续脱衣服一边想,这女人被冷水淋过,却还是没清醒。
如果她?脑子正常,他一放手她?肯定就?会跑。
路南溪刷牙看似非常专心,但关睿眼睁睁看着看着她?将没有涂牙膏的电动?牙刷放进了嘴里,并且没开开关。
他沉了口气,走过去拉过她?,为她?挤牙膏,打开牙刷开关,对她?说:“张嘴。”
她?听话张嘴,他给她?刷牙,感觉像是在带小孩。
刷完牙,他直接将她?拉回?花洒底下,掬水给她?洗脸。
路南溪嘀咕:“你为什?么不穿衣服?”
“我在洗澡。”
“噢。”
有几分钟,整个空间?里只?有哗啦啦的水声,然?后又是女声响起。
“为什?么脱我的衣服?”
男声反问:“衣服湿了不难受?”
路南溪眯着眼看他,眼神好像锐利了点,他看了看最后留在她?身上那两小件,喉结滚了下,“你喜欢就?穿着吧。”
说完,他不再看她?,自?顾自?地洗澡,伸手将水温调低了点,暗想,今晚真是没事找罪受。
他不说话了,水汽氤氲的房间?里重归安静,路南溪有些?呆愣愣地在旁边站着,看他囫囵吞枣地洗完然?后擦干身子穿上浴袍接着就?要走,她?又哀怨地出声:“你怎么不理我?”
关睿非常想继续按头用凉水将她?冲清醒,但理智归笼后又觉得不大忍心,他也没看她?,拉开浴室门,语气不善地回?了一句:“洗洗睡吧你。”
他擦着头发去客厅喝水,用吹风机吹过头发,意?识到路南溪还在浴室,又担心这酒鬼昏倒在里面,不得不去看看。
恰好遇到路南溪,她?从浴室里出来,身上围着他的浴巾,肩头和双腿白皙,湿淋淋的头发披散在肩头,他瞥了一眼就?别开视线,“去把头发吹干,你睡卧室。”
路南溪洗完澡好像是脑子清醒了一些?,只?是反应有些?迟缓,跟着他的脚步进了卧室。
关睿找被子,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他回?头一看,路南溪已经躺到了床上。
他将被子拿出去扔到客厅沙发上,又憋着气回?到卧室,喊她?:“头发不吹干就?睡觉对身体不好,起来。”
路南溪哼唧一声,“别吵……困死了。”
关睿盯着她?的后脑勺,只?想打人。
他站了半分多钟,觉得也不能再拖下去,找来吹风机,坐在床边插好打开便为她?吹头发。
“烦死了……还让不让人睡觉啊……”路南溪抱怨着,手挥了下,打到他的手,他一把按住,黑着脸继续吹。
她?开始挣扎,关睿也很强硬,继续吹。
到底是精神不济,她?挣扎到一半,动?作越来越慢,后来居然?睡着了,关睿给她?吹完头发,瞥见?她?因为挣扎散开来的浴巾,他扯过被子将她?盖好,又深深呼吸,方?才觉察自?己身上居然?出了汗水。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他的手指探入她?的发丝,确认都干透,又小心地给她?换了枕头。
离开卧室前,他看着路南溪呼呼大睡,到底还是气不过,折回?去在床边俯身,去吻她?的嘴唇。
睡梦中,被男人堵了嘴的路南溪觉得不舒服,哼哼两声,眉心蹙起来。
他放过她?,却没有起身,就?坐在床边俯身近距离地看着她?,手指勾着她?的发丝,又低头轻轻嗅她?身上的气息,片刻后勾起唇角。
是不大清醒,却还记得用沐浴露,他闻到了她?身上和他一样的味道?,居然?因为这一点小事而有一瞬的高兴。
许久,他在她?额角又亲了亲,这才起身出去带上门,去浴室洗了今晚的第二次澡。
……
翌日醒来,路南溪悔得肠子都要青了。
追她?的是个男模特,她?确实有接触一下的想法,但昨晚对方?灌她?酒的时候一点不留情,红酒白酒混着来。
她?心情也不好,自?从关睿离开,她?没有了蹭饭的地方?,很是郁卒,便多喝两口,要是知道?后来会那么丢脸,她?是万万不会喝的。
她?头痛欲裂,脑中的记忆是破碎的,并不连贯,但当?她?掀开被子发现?自?己没穿衣服,她?怀疑自?己可能忘掉了最关键的部分。
卧室里没有她?的衣服,她?气呼呼地起床找了一件男人衬衣套身上,穿着他的拖鞋就?推门往外走,但当?她?在客厅里,一眼看到在厨房里做早饭的关睿时,脾气好像又一点一点地消散了。
他穿家居服,围了一件围裙,手里拿着汤匙正在尝,尝完眉心轻蹙,似乎是不大满意?,伸手又去拿什?么调料。
冬日的阳光透过窗,笼在他身上和他英俊的脸上,柔化了他周身的气息,让这一幕显得特别温柔。
这样的他,熟悉却又陌生。
放在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他很少下厨,她?是没有想象过他洗手作羹汤的模样的,但前一段时间?,她?几乎已经习惯看到这样的他,以至于每次她?回?去,看到自?己屋子里冷清清的厨房,都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
他回?来了。
她?感觉心底有个角落,有什?么正在坍塌,无声无息,速度却飞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