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不妥吗?”赵妧有些在意他的行为变化。
杜仲晏摇了摇头,只道:“这一盒药效更好。”
一听药效更好,赵妧心情顿时开朗,忙叫桃奴收下,桃奴听完吩咐,杜仲晏也准备离开,赵妧蓦地唤住他,令桃奴先退下,她还有要事与他商量。
赵妧把前几天让银雀找人调查陆徴言一事与赵嫱上门一事统统告诉了杜仲晏。
“杜仲晏,你说赵嫱是不是察觉了什么,才会替陆徴言前来当说客?”
“银雀做事素来懂得分寸,不会暴露,应该是刘卫桓一事已经引起他们的恐慌,这才急着从公主这里下手。”杜仲晏沉吟道。
“董太医说刘卫桓突发疾病,赵嫱又来当说客,真有这么巧?”赵妧把两件事联想到一起,以为是赵嫱与陆徴言合谋加害刘卫桓。
杜仲晏摇头道:“宋国太子只是吃了不洁的食物,此事倒与陆家无关。”
赵妧“哦”了一声,像是松了一口气,杜仲晏捕捉到这一神情,心头略有不适地说:“公主似乎很在意宋国太子。”
“我只是有些担心刘卫桓,他毕竟是宋国太子,若在我楚国出了事,父皇会为难,希望他早日康复,回到宋国。”
杜仲晏也希望刘卫桓早日回到宋国,只是此人诡计多端,一时半刻还赶不走。
“不提刘卫桓了,再说陆徴言,我想到一计,不如来一个瓮中捉鳖,只要在父皇面前证实他出入西楼,与那一名叫做红萼的女子交往甚密,便可责令他退婚。”
西楼是华阳城最负盛名的风月场所,也是许多文人雅士聚众游乐之地。他们在朝中谈诗论道,离开朝堂之后,便会流连烟花柳巷,推杯换盏,饮酒作诗,听声色艺人唱一曲清歌,舞一段胡旋舞,真是“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
文人们多数会在这里遇到自己的红颜知己,却从来不会把她们带回宅邸。
红萼是西楼最受追捧的声色艺人,也是华阳名妓,是文人雅士、公子王孙竞相争夺的对象,在仕子官宦中颇有声名,她的名声就连大内之人也无人不知。
听说她美艳不可方物,歌喉清丽婉转,令人流连沉醉,不忍离去。
“西楼不乏朝中仕宦出入,陆侍讲定期上门,陆府下人也知晓红萼与陆家的关系,时来已久,却无人走漏风声,只有宋国太子将这一消息告知公主。以臣之见,陆侍讲出入西楼不一定为了沉迷酒色,也可能有别的隐情。”这两天,他不是没有调查过陆徴言的情况,此人确实定期出入西楼,却只是与红萼吟诗对唱,再无别的过分举止,还不至于达到退婚的地步。
“杜仲晏,你怎么倒戈替陆徴言开脱了?”赵妧不满道。
“臣不是为谁开脱,而是就事论事。”
“可是收到的情报也证实了……”不对,信件上只说陆徴言定期出入西楼,并与红萼接触频繁,却没有细讲他们在一起做了些什么。
“何况据臣所知,陆相多年前是红萼的入幕之宾,只是后来被陆夫人发现,便与之断了来往。”
陆允昇城府虽深,却讨了个悍妇,极其畏妻,这也是他的软肋。
“你的意思是,陆徴言出入西楼与红萼交往甚密,实则是为了给陆相牵线搭桥?”赵妧难以置信地说。
杜仲晏微微颔首,“也不是没这个可能。”
“哎呀!这个银雀,怎么就没叫人查清楚呢!害我白高兴一场!”赵妧愤懑地说。
躲在暗处的银雀大大打了个喷嚏,公主啊公主,您只是叫银雀查陆徴言与红萼,并没有让查陆徴言他爹啊!
赵妧没想到陆徴言会用一招“移花接木”,如果他出入西楼真的只是为陆允昇与红萼牵线搭桥,那么就不存在陆徴言对她不忠……对她不忠?
思及此,赵妧如醍醐灌顶,一把拉住杜仲晏,惊喜地说:“陆徴言与红萼没有关系,但是和赵嫱有啊!杜仲晏,你说我怎么早没想到啊!”
当初她命丧黄泉,正是撞破了陆徴言与赵嫱的奸情和阴谋,重生至今,她居然忽略了最重要的一件事,那就是揭露陆徴言与赵嫱不正当的关系!
赵嫱多次为陆徴言传递消息,他们定然来往密切,只要将他们的关系公之于众,就可以退婚,还能令赵嫱身败名裂!陆家也将受到沉重一击!
“公主忘了,臣说过她能将你我不费吹灰之力置之死地,可见心机之深沉,公主切不可贸然行动,以免再次招来杀身之祸。”此事他不是没有想过,只是对她而言过于危险。
“以前我不懂事,被人利用,可如今,我有你了啊,杜仲晏。”赵妧朝杜仲晏眨眼一笑。
他的心瞬间软成一池春水,“好,臣会为公主想一个万全之策。”
今生,他不会再让她落入任何人的圈套,他一定会紧紧地抓住她,不再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