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界要破,自然来了,吾法力已恢复地差不多,无需担心,外人要来便放他们进来吧。”
晋仇转身便去另一处结界,殷烈不在西崖,便该在沃山出口处的庭院内。
可他方准备动,便听见结界处一声巨响,西崖的结界破了。
随着这一声破裂,紧紧传来的是各处结界的破裂,齐齐轰鸣,晋家被爆裂声惊破。
有修士在外侧看着,西崖处一片争吵,夹杂着数不清的笑声。
晋仇帮晋家弟子隐去了身形,看着从西崖处涌出的人。
“从这出来挺好的,这什么,连橘子都是干枯的,晋家人忒不爱惜生命了。”
“命这东西有的贵有的贱,有的幸运有的不幸,我们一出来就是壮阔的悬崖,别人一出来也壮阔,你看看天,从天下掉下来可不如脚踏实地舒服。”
空中也有结界,与外界相连,有人进来前还是脚踏实地,进来后却突然开始往地下掉了,空中的鹰见状,叼起些人,倏忽间便没了身形。
后面的人看见前面的惨状,都小心翼翼,唯恐自己也被鹰叼去,或法力还没施展开,便砸在地上。
就算砸不死,摔一下也挺疼的。
“哈哈,我们是命好,你说晋家给自己开这么多结界,崇修仙人也是有闲心。”
“仙人嘛,不问世事,当然闲了。人要是脱离事物,自视太高,就要被事物脱离,到时候不知不觉就被抛弃,跌进土里。”
“他设结界设这么多,使每处结界都流转,以为这样会更安全,毕竟补来补去,每处结界的破解之法都不一样,还是互相换。但言多必失,什么事物出现太多都会有漏洞,结界多了漏洞自然也就多了。要说魏家掌门真是厉害,先是谎称为仙人报仇,遭人怀疑后又道破仙人不公的真相,在晋家安插探子,里应外合,让结界内有人响应他,结界外与结界内的人齐动手,就将结界破了。”
“嘘,胡说什么,这次结界能破虽然有里应外合的好处在,最大的缘由却是我们人多,能使每处结界同时发动,一发动,它便再难流转,成了固定的解开方式。而每处相连的方式有一定相似处,琢磨了几年,才找到最佳方式,解开结界。这东西复杂得很,具体方式谁都不知道,你这道人就晓得吹嘘,还只知吹一处。这不是像你方才说的一样,言多必失了吗?”
“本道长也就是谈谈自己的看法,这么多小辈在,你拆我台干什么。”
“……”
西崖处的人说完,便要向里走,晋仇在旁看着,他身边的弟子一脸急切,同他传声:“主上,我们不知谁是探子,但我们自小在晋家长大,这里的人应是都无嫌疑的。”
晋仇闻言只“嗯”了声。
弟子们的神情更急,“就这般放任他们进去吗?主上,我们接下来该做什么?”
“按自己想的动,吾去他处,一个时辰后出现。”
晋仇的身影消失。
他从天上看着涌入晋家的人,带头的是魏激浊,同样进来的,是齐问,这两人早先两年便有一同联手,先破晋家,瓜分晋家后再进一步行动的想法。
魏激浊就此事请问过晋仇,晋仇允了。
有晋家在,便仿佛有个猎人在,这些猎物争得再狠,也有失败被捉的一日。
齐问给他设局想害他,他顺势造成了自己被害的假象。
齐问虽开始行动,心中却一直有疑问在,不灭晋家,他是不肯罢休的。
而他自己一人无法破晋家,便想同魏激浊联合,断了两人的后顾之忧,再相拼斗。
齐问是个很容易被人猜透的性子,这次天下能乱,多亏了齐问的参与。
在晋仇的计划中,他会先命晋家的修士藏起部分,再使魏激浊破结界。
晋家总要死人的,只是无需死太多,做做样子即可。
可现在这事提前一年,每处结界都破了,齐齐涌入晋家的人开始大肆杀戮,第一批拦着的晋家人血溅刀下。
晋仇对这些弟子不是很熟,天下人都在给混元当祭品,晋家当然也得出些人。
但死的人太多便不好了。
“为何早一年来?”他同魏激浊传声。
魏激浊那边很是嘈杂,“没想这样的,齐问一直逼我,我同主上联系过,但主上闭关时是不是屏蔽外物了,我联系不到主上,自作主张地开结界了。主上说事情需第十年结束,现在第九年了,我总觉得再等一年开结界太晚,现在开才是最好的时机。”
晋仇敛眸,魏激浊在说谎,他听得出来。
“殷烈在你身旁吗?”
“少主不在。”
“晋家内有从魏地选出的弟子,你跟他们应该很熟,虽然当我的命令与你的命令冲突时,他们会听我的命令。但若不冲突,他们便都会听。我知道他们开始管殷烈叫少主了。”
“嗯,少主就是少主,主上一直想认他吧,趁着天下乱,有些事情要比以往容易很多。”
“魏激浊,你有私心。”
“不算私心。”
“你与殷烈说过话了?他做你的接应,将晋家的结界打开的?”殷烈一人无法开结界,但他在晋家内,同魏激浊配合的话,就能开结界了。
“主上,少主难得和我说话,我虽表现地讨厌他,但那是因为他也一副讨厌我的样子,难得有不讨厌我的时候,我当然得听听他说什么了。”
“那日我带着殷烈进结界时,你是故意露出破绽给他看,叫他留意你与我之关系的。”
“少主怀疑一切都是主上干的,事情也的确是主上干的,但少主毕竟是主上的儿子,肯定能原谅主上的。我不一样,我只是属下,不摆明我的主上的关系,他估计要怀疑我是不是不知道主上失去法力是故意的,而只道我是趁主上失势妄想背叛主上。我可真担不起这罪。”
晋仇听着魏激浊的话,对魏激浊他是不信的。
“是殷烈怂恿你开结界?你不是会听齐问话的人,齐问再逼你,你也不会贸然行动。”
“主上非要挑明吗?我的确是听了少主的话,少主说想开结界,当着众人的面开结界,叫主上看看,他怀疑主上失去法力的事是假的。而他无法试探出,只能用晋家人的生死逼逼主上。”
“他不会这般做,如我法力真未恢复,你又心存杀意,晋家便被置于危险的境地。”
“主上,他会这么做。我以先祖的名誉起誓,一切都是他要做的。主上也好好看看少主的心,看看少主是不是频频把你放在危险的境地中。看看少主是不是值得被称作少主,我的确趁主上未注意,联系了少主,怂恿了他,但他若心中有晋家,有主上,便不会干出与我里应外合,欺瞒主上的事。”
魏激浊的声音很戏谑,透着股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