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后。
山姆斯推开标着中文的门,一走进去就能能闻到一股药材的味道,穿过不大的大堂,后面靠墙的地方整齐地排列着药柜。
不管是来了多少次,山姆斯还是觉得太神奇了,这种味道古怪的中药材熬制的东西真的能治病。
哦,还有针灸,中医真是令人敬畏的存在。
有人正在找大夫看病,山姆斯没有打招呼,而是径直朝着摆放药材的柜台走去。
“嗨,SU。”山姆斯热情地朝低头在那整理药材的女孩招手,“你最近好吗?”
女孩抬起头,阳光照在她脸上像是照着一块白玉,几缕头发散落在她的脸颊,透着一股懒散随意的气质。
她眯起了眼似乎在辨认他是谁,好一会才点了下头:“山姆斯你来了,谢谢我很好。”
山姆斯苦笑了下,他趴在柜上道:“su,我敢保证你一定是又忘了我长什么样,我的脸很难认吗?”
海棠耸了耸肩,没有诚意地开口:“抱歉,你知道我是个外国人,不是那么容易分辨你们的长相。”
这并不奇怪,就像西方人看中国人长得差不多一样,海棠同样如此。
“可是我是你的朋友,你应该区别对待。”山姆斯抗议。
“我尽量。”海棠嘴里敷衍着,低头切割药材,“你是来找钟大夫给你针灸的是吗?那你等一会,前面还有两个病人。”
“是的,我觉得我的肩膀又疼了,天啊,这可真是叫人难受!”他埋怨着抬手敲打了下自己的肩膀。
山姆斯还是个学生,可是他有参加校内的橄榄球运动,橄榄球可是一项剧烈的运动,常常会弄得一身伤。
一年前他无意中发现了这家开在唐人街的中医馆,更重要的是他觉得自己喜欢上了在这里上班的SU,她简直太迷人了。
山姆斯第一次见到人就几乎被迷住了,精致娇小的东方女孩,即使穿着简单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气质。在这件窄小幽暗的中药店里,SU的存在就像是会发光的天使,爱神的箭射中了他。
可是SU实在是太难追了,不管他怎么热烈追求,得到的只有拒绝。
山姆斯不想放弃,好在SU也没有男朋友,所以只要一有空他就会来转一转。说不定哪天就打动了SU的心,答应成为他的女朋友呢,他乐观的想。
海棠瞟了他一眼,随口安慰了一句:“等下会好的。”
“SU你真好。”山姆斯傻笑,权当是她在关心自己。
海棠无语,不再理他做自己的事。
事实上要不是看在山姆斯虽然表白过,但还算绅士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海棠一早在发现麻烦前就辞职走人了。
当年刚来M国,她在大学里呆了一个月就退了学,然后避开林若云的安排另外找了居所。
为的就是怕万一章励不死心找到这条线,将自己暴露无遗,她总觉得章励不会这么好糊弄。
最好的办法,就是将自己和林若云彻底的断开,所有人都不知道自己的动向才是最安全的。
M国对她是陌生的,即使她身边还留有一笔傍身的钱,但在异国他乡一个女人独处还是太危险了。海棠最后选择隐身在唐人街中,周围都是自己国家出来的人,多少会有一些安全感。
这几年,她很少在一个城市停留太长的时间,而是走走停停。
没钱了就找个地方打工,等存够了钱就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冬天就去温暖的地方,天气热了就去凉爽宜人的海边,一个人的旅行,虽然孤独但是海棠很享受。
她的日子自然不如在章励照顾下那么舒服,钱只能算计着用,买的东西都是便宜实惠的,要精打细算。
好在她的物质欲望很低,衣服有一两套换洗就行,吃的不是豪华大餐也没关系,住的环境安全干净就好。
有时候也会觉得寂寞,好在这种情绪来得快,消失得也快,她对目前这样的日子还是很满意的。
她可以想做什么就什么,不用顾忌另外一个人的心情;她的好坏都是自己选择的,因此也只用对自己一个人负责;她不需要承担其他人的喜怒哀乐,随心就好。
换句话说,她自私得只想一个人潇洒。
爱情是什么,婚姻是什么?她还没玩够呢。
很难说海棠不是被章励急着订下婚事的态度吓跑的,有了婚约就像是在身上绑了一套无形的枷锁,有了束缚。
对海棠来说婚姻是神圣的,哪怕只是订婚,在某一层面也让自己失去了某种自由。
没有为了其他人却委屈自己的缘故,海棠相当干脆地抛弃了章励,毫不犹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