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剑斜指地面。
云笑的目光从剑尖溜出去,慢慢的攀到了一片墨色的衣角:楼知月!
摊上一个神出鬼没的魔尊做上司,心脏真的要非常抗压才行。
云笑讪讪的笑:“喜欢公子对下属大方又和蔼。”
和蔼?
楼知月眉梢微动,一言难尽的样子:“本公子在你心中,很老?”
他这么问,却忽的想起云笑如今不过两百多岁。
不过那又如何?!
修真之人以修为论。
两百多岁的金丹或八百岁的元婴,都还十分年轻。
云笑心道这不是找茬儿嘛,
看在灵剑和储物袋的份上,她倏的一笑露出两排小白牙:“哪儿能呢,公子玉树临风卓尔不群,正是招蜂......哦不受人敬仰钦慕的好时候。“
假模假样!
魔尊大人心道,轻易便看透了少女单薄贫乏且毫无真诚的奉承。
然后,他缓缓的笑了。
先是上挑的眼尾温柔了弧度,而后殷红的薄唇微往上提了提,彷如烟中春柳荡静湖水波漾,余韵幽长。
像......像个妖孽!
云笑这样想着,一颗颜狗心不受控制般的,砰砰砰跳的暴躁又急促。
妖孽本尊看着眼前呆呼呼的少女,拍了拍她的脑袋,然后进了光线不大好的洞府。
云笑:总感觉楼知月将她的脑袋......当狗脑袋拍了。
楼知月环视一圈空荡荡的内里,往唯一一把宽椅上走去。
云笑回神,连忙道:“公子,那个.....”
在楼知月不满的视线下,她无奈的解释:“那个我坐过了。”
“那又如何,用过了就是你的了?”楼知月淡声道,坐了下来。
云笑:“......”
合着你的我不准动,我的你随意征用?
大型双标现场。
云笑面颊鼓了鼓,好气!
很普通的椅子,楼知月坐上去却有一种虎踞龙盘的气场。
他一手支颌,比云笑这个主人还要自在,下巴抬了抬:“继续。”
虽是白日,但洞中没有月光石照明,稍显昏暗。
昏暗中,楼知月本就轮廓分明的俊脸更显深邃,眉深目重唇红齿白,迤逦又神秘。
这在云笑看来,美则美矣,却有一种让人心神颤栗的危险。
她慢吞吞的将墙壁上组成“难吃”二字的月光石抠下来,走两步安一个。
楼知月也不着急,慢条斯理的看着云笑往前挪。
等她站着不动了,波澜不惊的道:“你说本公子受人钦慕景仰,然后呢?既然你如此迫不及待的要表衷心,那我便给你这个机会,感不感动?”
云笑:“......”,人生多艰。
在接下来的半个时辰,她搜肠挂镀的将楼知月夸成了一朵花,只觉这辈子都不想再说好听的话了。
楼知月走后,云笑心头挂着一份难以言表的疲惫下了山。
她先去了饭堂吃饭,之后便准备去宗门外的坊市置办些东西填充洞府。
天玄宗传承几万年的偌大门派,门下弟子数十万。
依附其上的家族、亲眷、小门派乃至外来修士又不知多少,又不知生出多少衣食住行的需求。
有需求就有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