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沉趴在墙头的一缕神识抖了抖:尊上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再看云笑,竟然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
云笑很少看楼知月出剑,立即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与此同时,也默默的为对面的猪脸面具的筑基修士,点了根蜡。
一场争斗结束的十分迅速,以猪脸面具的修士重伤告终。
楼知月出剑的每一式都看似十分平常,但细思便发现每一剑都恰到好处。
这对云笑的启发十分大。
她近几年练剑一直追求进阶,连带与林芷嫣的那一场比试也是,甚至一举冲击到了《画春山》第八重,但总觉得还差点什么。
现在,云笑知道自己差在哪里了。
修习剑道的确要一往无前,但并不是盲目求进,否则不知要白耗费多少力气。
看到小姑娘若有所思的样子,魔尊大人唇角微勾。
剑气微挑,猪脸面具碎裂。
“你是......珍宝阁的修士?”云笑看这男修眼熟。
不用审问,男修为了活命将什么都说了,无外乎见财起意。
比起云笑,在珍宝阁任小管事的鱼行途更畏惧提剑的男修。
他右臂已经断了,左手哆哆嗦嗦的解下储物袋,往云笑两人的方向推了推:“两位道友饶命,我没有杀人的心,只是想......想请那位道友为我炼几炉丹药......真的,你们饶过我这一回吧!”
“有你这样请人的?鬼鬼祟祟的跟踪,还想下黑手,若不是想将我绑回去,我跟你姓!”云笑道。
她原以为这修士是杀人夺宝,如今看来竟还想让自己做劳工,无耻!
鱼行途被道破心思,只觉周身寒意骤重。
修士自然是不怕冷的,是那提剑的修士看他的目光突然就冷冽了许多,像是动了杀心。
他的感觉是对的。
下一刻,鱼行途已经被灵剑枭首,未来得及再多说一个字。
杀人夺宝的事,云笑暂时还没做过,但捡漏还是会的。
鱼行途的脑袋还在地上滚来滚去,她眼疾手快的拉住楼知月的胳膊:“师兄,等等。”
看到自家尊上手臂被云笑的爪子攀上,许沉眼珠子都瞪圆了。
这般造次,云笑是吃了雄心豹子胆,还是不想要自她的手了?
楼知月指尖一点灵火,原是要焚尸灭迹。
他目光落在衣袖上,多出的几根细白的手指:“怎么?”
“这种事,怎么能劳师兄大驾呢。”
云笑一边阻拦,一边飞速的用灵气将鱼行途的储物袋划拉到手中。
这之后,
她食指一晃,一点冰蓝色火焰出现在指尖,地海噬心焰将一切打斗痕迹焚烧怠尽。
楼知月任由她作为。
许沉:“......!”
他不过是离开两三年,到底错过了什么?!
多了笔意外之财,云笑心情极舒畅,好奇道:“师兄,你怎么来这里了?”
她记得楼知月说过的话,很嫌弃黑市嘈杂琐碎。
“尊上去哪里,什么时候要给你报备了?”许沉从墙后现身。
“尊上都未说不对,你管我!”云笑听出许沉语气中浓浓的酸味,下巴颌一扬,神情动作完全比照宫斗剧中得宠的老太监。
许沉气的发顶一撮红毛都要炸起:“你!——尊上,云笑居然如此无礼!”
“好了,”魔尊大人抬手制止,淡淡道:“来找一样东西。”
后面这句是对云笑说的。
“师兄亲至,上天揽月下海擒龙,什么不是手到擒来。”云笑天花乱坠的吹,一面对许沉抬了抬眉。
尊上既回答了云笑的问题,自是不认为云笑无礼。
许沉一口气憋在胸口,无可奈何的将气的煞白的脸偏向另一边。
出了黑市,
“师兄,你是回宗门,还是还有事忙?”云笑抢先道。
她还急着去凤倾羽那里炼丹,自然不可能跟楼知月一道。
可是楼知月与凤倾羽不睦,云笑自不想透漏自己的行踪,只想着楼知月说东她便说西,趁机溜走就好了。
小姑娘一脸期待的看过来。
楼知月本不想带她,无可奈何的:“去许沉那里,跟着吧!”
“那个......”云笑露出个为难的笑:“师兄你和许沉忙吧,我就不去添乱了,还是回宗门修炼的好。”
魔尊大人视线偏过来,凤眸微眯又舒展:小骗子,她有事瞒着他。
许沉哼了一声:“算你有自知之明。”
云笑不理他,面对楼知月黑不见底眼瞳,笑的人畜无害。
“跟着。”魔尊大人简洁道。
“可是我......”云笑还想挣扎,又听见前面的某人道:“许沉,看着她,走丢了为你是问。”
许沉幸灾乐祸的:“老实点,听到了吗?”
云笑与他相看两厌,即使他一张小白脸唇红齿白的挺赏心悦目,冷哼一声背着手往前。
云笑知道楼知月是个很少能改弦更张得人,便不再多话。
人在屋檐下,难受。
只是,也不是没有好处。
云笑心道抽时间在许沉处炼丹也好,凤倾羽看着她的目光......
到了地方,
许沉照着自家尊上的吩咐,将阵旗插在相应的方位上。
“尊上,这次的阵法是做什么用的?需要我做什么吗?”云笑问。
相处这许久,她已经深谙与楼知月的相处之道,不知道的就问,不论是功法还是别的,相当于多了半个师父。
“隐匿行踪,拿杯子来。”楼知月道。
云笑原以为他要喝茶,却见他挽袖,露出一截小臂。
“尊上,阵法已经开启,三日内即使大乘修士亲探也不会发现什么。”
许沉道,脸色沉凝。
“嗯,”楼知月淡淡颔首:“去准备一间空屋,蛇虫鼠蚁树木草植,皆要清理干净。”
许沉领命离开。
“三日?”云笑问,这不是意味着她三日内都出不去。”
“怎么,你有要紧事?”楼知月问。
云笑摇头:“没......没有,听命尊上不就是最大的事,尊上你多心了。”
“但愿如此。”楼知月淡淡道:“杯子拿好,端过来。”
他食指与中指并拢做剑,在手腕上划过。
殷红的血珠连接成线,流入杯中。
云笑拿着杯子的手微动,很快又端的稳稳的,却忍不住去看楼知月。
修士的血液珍贵,到了楼知月这个层次,除却受伤外轻易不会......他想做什么?
“怎么,担心了?”楼知月问。
他一双漆黑如墨的长眉微微挑起,黑不见底的眼瞳带着点晶莹的亮光,像随口一问却又似乎带着十分的认真。
云笑还真有点担心。
这担心,五分来自于与楼知月相处出的一些师兄妹情谊,另五分是怕如今的生活有了变动,会远离天玄宗认识的熟人们。
魔修嘛,不是被人畏惧就是被人讨厌,她不喜欢。
云笑道:“尊上是万魔之主,您若是出了事,魔界中人包括我与许沉在内,自然都是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