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能看着赵夫人流水似地往赵令语屋里送东西,两个姑子越是闹腾,她才越能得利。
赵令语按捺住脾气,用完饭就扶着赵夫人回去,犹豫再三,才委委屈屈地说:“娘,原本女儿这样是不合适的,可二哥哥只偏心大姐姐,如今女儿才是最需要那匹布料的,不知道大姐姐肯不肯先借给我用,往后我得了好布料再还给她……”
赵夫人也觉得赵明宽实在不靠谱,便要人去问赵明宽要同样的东西给赵令语,可赵明宽哪里拿得出来?
更何况,他拿的出来也不想给赵令语呀!
赵夫人皱眉,让丫鬟翻了一匹成色还算可以的蜀锦去老太太的屋子里向赵令言换那匹妆花绒缎。
“大小姐,夫人说了,您是大姐姐,让着妹妹自然是应该的,夫人这里有一匹上好的蜀锦给您,您把那匹妆花绒缎让给三小姐,可好?”
令言还未说什么,赵老太太忽然一拍桌子:“好糊涂的妇人!什么叫让?叫她来见我!”
赵夫人因此被训斥一顿,老太太指着她痛骂:“你怎的不把你主母的位置让给玲姨娘?怎的不把掌家之权让给你媳妇儿?我瞧着你是越来越糊涂了!若是再糊涂下去,老爷怎么还能放心把家交给你?”
赵夫人憋着一股气跪在地上一言不发,足足被老太太骂了半个时辰。
缎子没要到,赵夫人还差点丢了掌家之权,连带着赵令语也被老太太的丫鬟过去训斥了一番,要她把《女德》抄上一遍好好反省,省的日后嫁了人眼皮子浅薄丢了侯府的脸面。
赵令语心中也恨赵夫人的愚蠢浅薄,但更恨的却是赵令言。
就是她,占了自己侯府大小姐的名头十六年,如今还在抢夺她的宠爱,如果没有赵令言,一切都是属于她的!
赵令语气得发抖,铃儿小心翼翼地说:“三小姐,您莫要气了,有个好消息,说是陈家的人来京城的路上,遇到了山洪,马车翻了……”
赵令语瞬间觉得心里舒坦了些:“遇到山洪,马车翻了,哈哈哈哈,陈家那一家子贱人,若是还能活下来那也算是他们命大!”
她派的人一路上都没有找到机会下手,如今老天总算开眼!
看着面前的《女德》,赵令语轻笑一声:“赵令言,你爹娘死了,如今轮到你了……”
天儿越来越冷了,令言每日里都要亲手煲上一锅汤,老太太喝得美滋滋的,总是提醒她给老爷送一份,令言也就记着了,干脆日日都要煲上一大锅,给府上各处都送一份。
侯府上下,大伙儿都晓得了大小姐的冬日暖汤十分可口,日日都盼着那碗汤了。
当然,赵令语是不喝的,她瞧着面前画着喜鹊桃枝的汤盅里浓香的松茸棒骨虫草汤,指甲在桌上敲了几下:“爹爹最近十分疼爱玲姨娘,她肚子里的孩子也越发大了,铃儿,去打听打听,玲姨娘近来身子如何?给她送些东西,要她补补身子。”
几日后,侯爷也得了消息,说是陈家的人翻车被山洪冲走,他一脸遗憾:“原本我还想查清楚此事,如今竟然没有机会了!言儿这孩子也不知道心中会如何去想。”
旁边玲姨娘小腹微微隆起,打扮得越发清丽娇媚,她喝着汤盅里的猪肝汤,笑道:“侯爷,大小姐最是贴心,每日里都亲手煲汤给您送来,足以见得她是把自己当您的孩子的,怎么会在意陈家怎么样呢?”
赵侯爷点头:“也是,言儿是比语儿贴心得多,毕竟是我亲自养大了的。这汤倒是合你胃口,你若是喜欢,我教言儿多送些来。”
话音刚落,玲姨娘手里的勺子啪嗒一声掉了,她捂着小腹,脸色惨白地倒了下去!
赵侯爷立即放下手里的书,大喊道:“来人,叫大夫!”
玲姨娘小产了,掉下来一块血肉模糊的东西,她哭得昏了过去。
大夫说:“侯爷,这汤里被人掺了落胎的东西,因此玲姨娘才会喝了几口就落胎了,这药力过猛,往后若是不仔细调理身子,说不准都不能再生了。”
赵侯爷气得脸色发白,怒吼道:“去把大小姐给我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