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多谢了!”乔玥注意到翁新强额头未擦干的汗迹,想来这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只是既然他已经办成,那其余的话也不必多言。
“那…………这翡翠吊坠?”翁新强细长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桌子上的翡翠吊坠。
“你的了!”姜琼很大方地说道,代替姜家应下一个承诺,他还是有这个资格的。
姜瑾看了一眼姜琼,并未多说什么。
守墓人,等同于姜家族长!
乔玥四人,连同姜昼无一起,跟在翁新强的身后,走向了那个童姓之人的面前。
在这里,她们又听到了有关降云楼大火的另外一个版本的解释。
“你好,我们是…………”乔玥走上前自我介绍道。
“不用了,刚才翁先生已经说过了。”一个身穿黑色风衣,带着一顶同色大檐帽的男人沉声说道。
男人的整张脸都隐藏在帽子和风衣竖起的领子之中,只隐约可见露出来的那一双闪着精光的眼睛。
“请问先生可认识童怀昇?”乔玥直视着男人那双锐利的双眼。
“你找他有什么事?”旁边的一位看上去十八九岁的少年面色不善的问道。
“有一些陈年旧事,想要向他打听一下。”乔玥转过头看向说话的少年。
然而,当乔玥看清楚男孩的全貌之后,心脏忍不住跳了一下。不止是因为少年长相俊俏,更是因为那一双清俊的眉眼和那高挺的鼻梁像极了身旁这个无欲无求的小和尚空也。只是这男孩比之空也小师父的恬淡寡欲,多了一丝凌厉和锐气。
此时,不只是乔玥,就连一同前来的姜琼和姜瑾也注意到了。唯有一向清心寡欲不问俗世的空也还没有注意到这个异样。
“什么旧事?说来听听!”男孩不耐烦的问道。
“长卿,不得无礼,”男人轻咳了两声,出声喝止了少年,“我就是,你们想问我什么事?”
坐在男人身侧的女孩,赶紧上前为男人顺背。
“家父身体不好,这位小姐有什么问题,还请言简意骇地直说。”
语气虽然比那叫长卿的少年客气了点,不过依然带着一丝不快,想来是气恼乔玥等人的不请自来吧。
乔玥不慎在意的笑了笑,故意上前一步,挡住了男人看向空也的视线,其实事到如今,问或者不问都已经没什么意义了。
不过,乔玥依然有一件事情不明白:“降云楼大火之后,你可曾见过楼主白凤?”
“不曾!”男人喘了两口气,平复了胸前的闷胀,缓缓地答道。
“谢谢,告辞了!”乔玥说罢,便要带着姜琼他们赶快离开。
此刻,她突然有些后悔这么冒然前来和童怀昇打招呼了。
“等等…………”童怀昇及时的留住了乔玥一行人,他眼睛直直的看向空也,缓慢而坚定的问道,“小师父年方几何?师承何处?”
“我?”空也转过身,茫然的看向那个身子脸全埋在黑色衣物中的男人,“小僧法号空也,今年十八岁,师父法号无智,是相国寺的主持。”
空也一字一句认真的回答道。
“小师父年纪轻轻,三千红尘未看尽,为何会遁入空门?”男人压低声音,又问道。
“呵呵…………小僧,小僧也不知,生在相国寺,理应诚心礼佛!”空也摸了一下光秃秃的脑门儿,嘴角露出一个憨厚和善的笑容。
不过,男人的这个问题还真的把他难住了,他自记事起便跟在师父无智大师的身后念经敲木鱼,每天接待往来的香客,听尽世俗的烦恼,看尽人间的百态,三千红尘是什么,他不懂,他只知道青灯黄卷伴我佛,花落花开两不闻。
“无智大师,无智大师好啊…………是一位德高望重的高僧啊!”童怀昇深深地看着空也,口中喃喃地说道,只是那犀利的眼神却在不经间染上一抹温柔。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空也手握念珠,双手合十,向男人点了一下头,算是感谢他对于师父的认可。
“咳咳…………咳咳咳咳…………”一阵急促而急促的咳嗽声从童怀昇那破鼓一样的胸前传来,让他难以维持住端正的坐姿,只见他一手扶着桌子边缘,一手用手帕捂住嘴巴,整个人弯腰曲背,恨不得倒在地上。
“快,快…………长卿,拿药,快拿药!”女孩用力的扶助童怀昇,大声对身边的男孩喊道。
“不碍事…………我…………咳咳咳咳…………”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传来,让童怀昇话都说不出口。
“还说不碍事,不让你来非要来,你本就受不得风寒,非要来这个鸟不拉屎的破地方干嘛?”女孩不停的的说落着男人,只是语气中的哽咽声降低了她的威慑力。
“药来了!”童长卿从女孩身后的背包中掏出一瓶白色塑胶药瓶,看上去和普通的药瓶没什么两样,只是打开来臭丑无比,就连远远站在一旁的乔玥都忍不住捂住了口鼻,难以想象吃的人会是什么感受。
只是,还不等乔玥他们好奇这药的来历,粗手粗脚的童长卿在喂药的时候不下心打落了男人头上的帽子。
一瞬间,在场的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一声声抽气声在这狭小的空间之中响起。
“你的脸…………”乔玥忍不住低声惊呼道。
眼前的那一张脸早已不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脸,那张脸长满了脓疮,夹杂着血丝和黄白色的脓水,一个一个就像是从骨肉里长出来的桃花骨朵儿一样,有的刚刚成型,有的含苞待放,有的却已然成熟盛放。
“是桃花疮!”姜昼无的声音在乔玥耳边响起。
“桃花疮?”乔玥低声反问道,这世间还有这样的脓疮,名字虽然好听,但是看上去却极其恐怖恶心。
“做事毛手毛脚,要你有什么用?”女孩赶紧弯腰捡起掉落在地上的黑色宽檐帽子,就要给童怀昇戴上。
“不用了!”童怀昇伸手制止道,裸露出来的手腕部分,也长满了这种脓疮。
乔玥不敢想象,是否这人身上早已被这桃花疮覆盖。
“爸,你说什么,医生说你受不了风寒。”女孩又急又怒,忍不住迁怒于她身边的童长卿,还有乔玥一行人,若不是他们不请自来,她爸爸也不会这样。
“这不是医生能治的病!”男人捏紧了手中那染血的方巾,布满脓疮的脸早已没有一块儿完整的皮肤,此时自然也做不出其他的表情。
“你怎么知道这是桃花疮?”童怀昇看向乔玥,凌厉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希冀,不过转眼间又消失的一干二净。
这么多年来病痛的折磨,让他在希望和失望之间反复徘徊,他早已经不知道正常的活着是什么滋味了。
这时候,不只是童怀昇感到奇怪,就连姜琼和姜瑾,空也他们也没有看出来这男人脸上到底是什么原因所致,偏偏只有乔玥一个人一语道破。
不过,姜琼转念一想,便明白了,老祖宗恐怕一直都在这里。
“桃花疮一般发生在男女恋人之间,由其中一人以心头血饲养的蛊虫放入另外一人的身上,一旦其中一人背叛了爱情,那么那个背叛者的脸上、身上都会出现一种形状类似于桃花的脓疮,因此而得名桃花疮。”
乔玥将从姜昼无那里听来的说与众人听。
“乔玥小姐,你可有解蛊的方法,如果你能为我父亲解了这恶毒的蛊虫,我们童家愿意倾全家之力实现你的任何愿望。”女孩一改刚才的傲慢,双眼闪烁泪花,她的父亲已经被这霸道的蛊虫折磨了将近二十年了。
这二十年来,他们童家请便四海之内的名医修士,可终究无一人能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