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房间门被推开,原本僵持的两个人同时看过去。
叶秋梦没进门就听到叶成嘴里说着不堪入耳的话:“野种,你有什么资格留在这个家。”
叶秋梦眼底透着不可置信:“叶成你干什么?”
叶秋梦的出现让叶成瞬间恢复冷静,男人将目光从宁堔身上收回,耸了耸肩:“没干什么,就随便聊聊呗。”
“你什么时候来的,谁允许你进这个房间了!赶紧出来!”叶成的行为让叶秋梦有些火大,嗓音提高了不少。
“这话说的,我是你亲哥哥,你现在要赶我出去?合着我还不如一个外人?”叶成站着没动,特意将“外人”两个字咬得很重。
叶秋梦表情有些僵硬,指着门外走廊:“有什么事下楼说,你先出来。”
叶成扯着嘴笑了下,大摇大摆走出房间。
临出房间前,叶秋梦对着房间里始终沉默的人低低说了句:“宁堔,对不起。”
宁堔抬头,随着房门关上,房内再次陷入一片昏暗。
叶秋梦这个道歉,是替叶成说的,还是替她自己,宁堔无从分辨。
不过都没所谓了。
宁堔从房间出来时,叶成已经走了,叶秋梦独自坐在客厅,表情显得也些失神。
放在茶几上的手机来电铃声反复在响,而接电话的人像是没听见,直到铃声断了也没看一眼手机。
打电话的人也很执着,没过多久手机又再次响起。
叶秋梦眼神一颤,这才注意到手机有电话进来,忙拿起手机:“喂。”
“嗯对,不用找财务请款,直接从我私人账上走,转账流水发到我邮箱就行,收款人是叶成没错。好,下午我回公司,报价表先发给小曹,晚点再和光科的负责人核实一下流程……”
一通电话打完,叶秋梦才注意到宁堔已经下楼,和她打招呼:“叶阿姨。”
叶秋梦挤出一丝笑:“嗯,起来了,我去给你热杯牛奶,那边有给你留的早餐,你先吃一点。”
“好。”
两个人都心照不宣的没再提早上发生的事情。
下午出门前,陈姨拿出个医用一次性口罩让宁堔戴上,嘱咐他现在是流感爆发期,要注意好防护。
口罩遮了半张脸,宁堔没戴眼镜,只露出一双眼睛,去了桌球室。
周六桌球室人不少,宁堔等了会没等到空出的台子,抽烟嚼槟榔的人挺多,戴着口罩也挡不住那股混合起来的气味。
宁堔懒得继续等,扯了扯脸上的口罩走出桌球室。
晃荡了两条街,宁堔觉得有点饿了,早饭他就没怎么吃,中午也只吃了半碗饭。
宁堔四处看了看,发现街角有个卖鸡蛋灌饼的摊子,于是走过去。
“要吗,七块钱加香肠。”小摊的老板很热情。
宁堔点头:“要一个。”
“诶好。”老板利索地摊出一张面饼,打了两个鸡蛋下去翻面煎烤着,鸡蛋裹着面皮冒着油发出“滋滋”的声音,香味很快扑鼻而来。
刚煎好的鸡蛋灌饼还冒着热气,里面卷着生菜香肠土豆丝肉松,一看就特别有食欲,老板拿纸袋装好递给宁堔。
付完钱,宁堔将口罩挂在下巴位置,边吃边继续在街上没有目的地闲逛。
他不想太早回去,或者说根本不愿意回去,几年来,宁堔从没觉得那个家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叶成说的没错,他就是个外人。
宁堔是真饿了,一个鸡蛋灌饼没几口就吃完,剩下个纸袋捏手里半天找不到垃圾桶扔。
“你手上的是要扔吧,扔这里好了,这条街要修路,垃圾桶都被移走了。”
搭话的是个年纪挺大的清洁工,身穿橙色的工作服,把着个垃圾车,指了指宁堔手上的纸袋。
“哦好,谢谢。”宁堔将手里的东西丢进垃圾车。
对方点头笑了笑,推着垃圾车走了。
宁堔这才发现自己走到一条挺偏僻的街,到处都放着路障警示牌,看来是真的要修路。
这会天黑透了,宁堔没有带手机的习惯,算了算时间差不多出来快三个多小时,于是转身准备原路返回。
回头就看见刚才的清洁工被两个人堵着,垃圾车被人踢翻,垃圾全洒在地上,散发出一股难闻的酸臭味。
这个点过路人不多,有也是匆匆经过,没人想管这种闲事。
“我就扔地上怎么着,轮得到你个扫大街的来管,你他妈活得不耐烦了吧!”
老人显然被眼前的男人给吓住了:“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几个意思啊!”男人再次踹了一脚地上的垃圾车,发出“哐”的一声。
老人叹了口气,手足无措地低头抹着眼泪。
男人身旁的同伴说:“我们也不为难你,赔点钱了事。”
“赔……赔钱?”老人张了张嘴,表情讶然。
男人脸上怒气未褪,还想说点什么,从旁边走过来一个人:“都道歉了,让人赔钱多不合理。”
见来劝说的是个年纪不大的学生,男人气焰依旧很嚣张,指着人就骂:“这有你什么事?少他妈找死,滚!”
宁堔慢慢扒开男人的手,语调没有什么起伏:“当街勒索,找死的是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