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义,贼军到何处了!”
梅藩祚喝道。
“回老爷,贼军昨日在洪林追上了徐督师,徐督师率部血战不敌殉国,不过贼军也颇有损失,故此在洪林等待,目前还不知道是否启程,倒是颇有些刁民盗匪趁机作乱,知府老爷请大军火速赶去镇压。”
梅义说道。
“快,再快些!”
熊廷弼立刻对着部下喝道。
同时他掉转马头,挥动马鞭催促着。
那梅义却趁机向梅藩祚使了个眼色,后者不动声色的看着熊廷弼背影。
“飞白老弟,我到后面催催!”
他说道。
“有劳子马兄!”
熊廷弼头也不回的说道。
梅藩祚的轿子立刻掉头转向后面,那梅义朝轿夫一挥手,示意他们加快速度。
丝毫不知道这些的熊廷弼,继续在前面挥动马鞭,很快就到了最前面,那些士兵跟着他,默默的跑步向前,这些其实都是山民,湖广有的是山民,这是最好的兵源,他们在这样的地形堪称如履平地。
过了一段时间后他们上了一处高坡。
这里旁边就是一座山峰,两旁都是密林,而再向前虽然地形起伏,但却都比这里矮的多,所以远处的宣城已经勉强可见
“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请君暂上凌烟阁,若个书生万户侯!”
熊廷弼踌躇满志的吟诗。
他以解元身份,弃文从武指挥大军,此刻也的确充满豪情壮志。
“砰!”
下一刻枪声蓦然响起。
他目瞪口呆的转头向旁边的山林。
就在同时林木的绿色中,密密麻麻的无数火光喷射,硝烟恍如雾霭般转眼弥漫了绿色。
密集的子弹呼啸中,他身旁那些士兵们成片的倒下。
紧接着他前面的马头鲜血迸射,这匹陪伴他多年的宝马悲鸣着栽倒,他也随即被抛落,不过也幸亏落地,因为紧接着一枚子弹就在他头顶掠过,然后打的旁边一名士兵鲜血迸射
“反击,反击”
被压在马下的他拔出刀愤怒的咆哮着。
几乎同时那绿色中喊杀声响起,无数的士兵端着带三棱锥的火铳冲出,直冲向他那些已经死伤过半的部下,好在那些山民出身的士兵们,也都是生性彪悍的的,没有因此逃散,反而冲上去迎战。几个逃过一劫的亲兵,迅速把熊廷弼从死马下面拉起来,然后保护在中间,趁着那些士兵在混战,护住着他准备向后面山下逃跑。
他们遭遇伏击的只是前锋,一万五千大军在这样的道路上得排超过十里的长龙呢。
但就在这时候,后面山下的一处密林中,大批骑兵也在汹涌而出,在定胜军正经过的河滩上,向着排成一条长龙的定胜军发起了凶猛的冲锋,转眼间就将这一万五千大军从中间切断。
与此同时更多敌军从山林涌出。
前面至少三千人的一段,完全被切割出来,并且在敌军子弹中被打乱。
很显然他中了埋伏。
但梅藩祚的家奴明明告诉他,杨丰的大军还在洪林,那里距离这里还有五六十里呢。
“梅子马,梅子马何在!”
熊廷弼在混乱中咆哮着。
梅子马
梅藩祚这时候正在后面一处山头欣赏战场呢!
“飞白啊,别怨我,我也没办法,你们在宣城打起来,我梅家的一切就都毁了,你们要是死守芜湖,我就不会这样做了,你们为何非要在宣城抵抗?唉,这是什么世道,好人怎么这么难做。”
他感慨着。
“老爷,就怕这些溃兵会骚扰地方。”
梅义在后面提醒他。
这种伏击只是击溃了前锋,但后面一万多大军还在排队,红巾军打的快些还好,万一红巾军打的慢了,那这些定胜军可不是善茬,他们肯定会在地方上搞洗劫的。之前有熊廷弼在管着,他们的确可以做到纪律严明,但现在万一熊廷弼真死了,这些士兵没有了管束,别说是抢掠了,就是烧杀抢掠也是可能的,而如果熊廷弼不死
呸,他不死那梅家就倒霉了。
不杀梅家全家算他真的善良。
“快,赶紧回去召集乡勇,开原伯大
军到了,咱们也该杀几个逆党献给开原伯了!”
梅藩祚瞬间清醒过来,赶紧转身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