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不大,喝了酒的嗓音有些哑,但是,却吐字清晰。
“刘姨,帮我收下行李,捡几件换洗衣服。”
客厅里顿时陷入死一般的沉静。
高敏脸黑得能滴墨,站在楼梯口,一副风雨欲来的气势,准备开口训人。
谨之心里发毛,这一刻,她反而不敢去看母亲的脸色了。
心里有点后悔自己冲动。
她是真的生气,打算搬出去住一阵子,气一下母亲,顺带躲过相亲。
过阵子气消了,再回家来住。
毕竟,母亲生气,还有父亲。父亲疼她疼得什么似的,根本不舍得她一人在外,自然会想方设法哄母亲,平了母亲的气。
但对哥哥,她就打算带出去住一晚。
可她没想到,哥哥竟然让收拾行李。
能在喝醉时还能条理清晰吩咐佣人收东西,可见哥哥是铁了心要出去住。那就不是一晚上那么简单了。
她一个人走还好,真要把哥哥夹带着搬出去住,高敏能当场把她皮给剥了,根本等不到父亲回来救她。
谨之正犹豫着怎么办。
宋谨明朝着佣人房的方向又喊了声。“刘姨,听到没有?帮我收拾行李,我要出去住。”
他喊得嗓门极大,颇有点像在发酒疯一般。
高敏脾气再也压不住,喝道。
“酒疯发够没有!做大少爷做久了,倒发起少爷脾气来了,学失足青年做起离家出走的事!还要脸不!”
她话吼得中气十足,气场全开,带着上位者的威压。加之人又站在楼梯口,自有一种附视全场的气势。
谨之兄妹俩,全都愣住了。
宋谨明酒瞬间醒了三分,离家出走的决心更重。
云染说得对,母亲不是容易妥协的人。从来只有他和谨之妥协。学业是,事业是,爱情也是。
想起母亲强行让他改志愿;想起母亲自发觉他暗恋云染来,三翻几次的劝解;想起母亲一直给他安排的相亲;想起他每日要憋屈的在那四方格的办公室,对着电脑算计金钱起伏;想起谨之即将步入他的后尘,听话的相亲;想起谨之看司徒宸的眼神和自己再一次错失云染的悲痛;想起云染如今已然投入他人怀抱~
这一切的一切,其中都有母亲的影子,他就像是生活在母亲监管之下的傀儡。
宋谨明瞬间想透彻了,他不能一直是傀儡。
“傀儡脸要来作甚!这大少爷不做也罢。”
他嘲讽地哼了声,自顾自地往门口走,还不忘问谨之,“小妹,还不跟上?”
霎时,原本火药味深烈的客厅,成了没有硝烟的战场。
谨之站门口,背脊发寒,压根不敢转身看母亲脸色。
恰此时,门铃声毫无征兆的响起。
肯定是父亲,救星来了!
她瞬间松一口气,急急跑去开门。
门外,云染和一个陌生男人站在那。
她来接谨之去和唐墨深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