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家姑娘?”
“陆二姑娘。”山茶都急哭了:“奴婢早就听说过,二姑娘和咱们公子有旧,曾经有过几面之缘。都是二姑娘故意偶遇……”
秦秋婉抬手止住她的话:“让有情人终成眷属,也是一桩善缘,这是好事。”
山茶:“……”
眼看自家姑娘当真不伤心,也不着急,她跺了跺脚,急得眼圈更红。
纳妾不比娶妻,没有那么隆重?。第三日,一顶粉轿就进了门。
这陆红衣进门的日子和上辈子一模一样。
可见章夫人琢磨这事儿不是一两天,今日是她早就选好的吉时。
傍晚,章鸿泰从外面回来。进厢房之前?,先进了正房。
彼时秦秋婉正在拆头上的首饰,从镜子里看到他,道:“恭喜夫君又?得?佳人。”
章鸿泰脚步顿了顿,走到她身后:“玲珑,委屈你了。”
秦秋婉:“……”并不委屈。
这话说了他?也不信。
章鸿泰继续道:“玲珑,你放心。无论我身边有多少人,都不能越过你去。其实我不想纳妾,这都是我娘逼的,要怪,就怪你身份太低,哄不住我娘的心?。”
一个妻子在婆家的地位,完全取决于男人。
若是章鸿泰真心?护着,也没人敢不把孔玲珑看在眼里。
秦秋婉似笑非笑:“母亲怪我管不住你,前?几天还跟我说弱势,你再往外跑,她就要帮你那两门美妾拴住你的心?。”
章鸿泰讶然:“还?有这事儿,你为何不跟我说?”
秦秋婉振振有词:“没找着机会啊!”
章鸿泰噎住。
“玲珑,你要怎样才不肯伤心??”
人已经被伤过了!
秦秋婉从镜子里看他?:“今日你不圆房,我就不伤心。”
“这不可能。”章鸿泰语气笃定:“陆府女儿,容不得?我如此慢待。”
就知道会是这样。陆红衣容貌皎好,且早就想嫁给他?,章鸿泰本身就是花楼常客,怎会放过送到嘴边的美色?
章鸿泰又?劝了几句,然后退出了门。
他?一走,秦秋婉就躺上了床。闭上眼时,吩咐道:“山茶,给公子熬一碗补药,一会儿子时左右送过去。”
山茶试探着问:“要给那边送避子汤吗?”
当下许多人认为,庶长子是乱加之源,所以,在主母未诞下嫡子前?,妾室都不允许有孩子。
“不用。”秦秋婉随口答。
有子嗣才好呢!
反正这三夫人又?不是她来做,越乱越好。
山茶又红了眼眶,悄悄退了下去。
翌日早上,秦秋婉一觉睡到大天亮,山茶进来时,脸色不太好。
“夫人,红姨娘已经等着了。”
还?因为等得?太久不见夫人露面,话里话外都说夫人刁难。
秦秋婉不紧不慢洗漱好,到了正堂时,果然看到一身朱红衣衫的陆红衣早已经坐着。看到她进门,缓缓起身一礼:“妾身给夫人请安。”
秦秋婉摆摆手:“不必多礼。”又?上下打量她:“听说你闺名红衣?”
“是。”陆红衣脸上不见笑容,甚至还有些不悦:“多谢夫人挂念。”
“我没有挂念你,”秦秋婉走到主位上坐下:“会这么问,只是觉得?遗憾,当年你爹娘给你取名时,心?情是想让你一袭红衣。可惜天意弄人,你这……”
陆红衣最恨人提及此事,站直身子道:“能够伺候公子,是我的福气。我希望以后夫人能和我一起照顾好公子。”
一起?
妻妾可不只是字面上的不同,身份上也是天差地别。就算陆家比孔家富裕,两人娘家不同,可妻就是妻!
“来人,送茶水来。”
下一瞬,一杯茶递到了陆红衣手边。
她脸色难看无比,哪里看不出这是孔玲珑给自己的下马威?
她刚有两人平起平坐的意思,孔玲珑就让她敬茶,哪里看不出这是孔玲珑给自己的下马威?接过茶水往秦秋婉面前一递:“夫人喝茶。”
秦秋婉伸手接过,给了见面礼,又?嘱咐:“以后可要恪守妇道,早日为咱们三房开枝散叶。”
这就是大妇嘱咐妾室的场面话,很正常。
但落到陆红衣耳中,就觉得?格外刺耳。面前这姑娘,若是未嫁之前?,根本就不够格到她面前。如今……她要在这样一个女子面前俯小做低,想想就不甘心?。
恰在此时,章鸿泰走了进来,看到陆红衣站着,温声道:“都是一家人,不必如此多礼。赶紧坐下,你们俩以后可要好好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