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跟你妈说不要再出主意了,现在设计师都不听我的,气死我了。”齐霈霈说,“设计师说两头都有意见,他只能听跟他签合同付钱的那个……”
“你怕你妈,我就不怕吗?我不管,你去跟你妈说,办不成不要来找我。”
齐霈霈再看了一眼设计师发过来的那个幼稚的手绘墙,轻声嘀咕着:“什么玩意,还不如我来画。”
她收起手机,一回头就看见站在身后的齐穆,也不知道他在那里站了多久了。
她本来该就那样熟视无睹擦肩而过的,但他实在是……
“你生病了?”
齐穆微愣,似乎没料到齐霈霈会和他说话,有点迟缓地摇了摇头。
“你需要做个体检。”
她的语气虽然很冷,但她的眼神是在真正担忧他。
担忧一个把她伤害成那样的凶手。
齐穆没有半点喜悦,反而觉得自己又往深深的无望中陷了进去。
她连恨都没有了,可自己却还是这个样子。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强迫着自己说话:“你在装修房子?要搬出来吗?”
齐霈霈低着头,把手机无意识地滑来滑去,“嗯。”
他又问了一句自取其虐的话:“跟陆远?”
齐霈霈抬头看他,并不说话。
齐穆知道自己问了一句蠢话,一时间连个体面的下台阶办法都没有,只好沉默了。
万幸,他的助理很快找了过来。
“齐先生,董事长的秘书说,董事长在找您。”
齐穆低低应了,转身跟着助理走上楼,在走出楼梯间时,停了一下,转头看着她。
快要被什么压垮了,好像在求救一般的眼神。
齐穆的眼神只是让齐霈霈不舒服了一下而已,她认为齐穆身体不好,应该去体检或者休息一下。
那个眼神很快被种种生活琐事覆盖了。
自从她和陆远的妈妈成为了未来婆媳后,大大小小的摩擦就出来了。
首先体现在房子的装修上,他妈妈似乎将正装修的房子当成未来新房,要求一定要准备一间婴儿房。
就连陆远都说,他妈已经做出很多让步了,一个婴儿房而已,装就装了。
齐霈霈光是听到这三个字就不寒而栗。
一方面是想抗拒被按了快进键的节奏,什么事情都没有就要准备婴儿房?太夸张了。另一方面是因为之前的经历,听到有关婴儿的事情心里憋屈。
她需要陆远跟自己统一战线,陆远夹在中间来回说好话,很快也烦了,伤还没好就回去上班了。
齐霈霈不管跟哪个朋友说,都得不到支持,大家都觉得既然跟陆远是迟早的事,婴儿房也是必须要准备的,如果不喜欢可以一直空着,反正她买了一个大房子,没必要为了这种小事跟陆远妈妈闹起来。
齐霈霈觉得自己倒成了那个无理取闹的人了,可明明是自己的房子。
她最终还是妥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