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走,又进来几个人,汇报着各种事情。
礼部现在忙的一塌糊涂,李清臣快刀斩乱麻的处理好,穿戴整齐,出了礼部,等许将出来后,两人交谈着,一起入宫。
此刻,蔡卞正在垂拱殿。
他满面振奋之色,与赵煦说道:“官家,短短三日不到,就收到了超过五十份各地府州县的奏本,全部都是赞颂官家,并表示支持朝廷变法的,这是前所未有之事,全赖官家圣德!这还是暂时的,再过些日子,想必会更多!”
赵煦正看着蔡卞送来的这些奏本,果然都是对他那天在宣德门下的讲话的支持,大力称颂,并且将赵煦描述成了‘千古第一圣君’、‘古来仁德无双’、‘心系万民仁德之主’等等。
赵煦尽管知道是马屁,还是很爽,又见他们没有任何借口,表态全力支持他,支持朝廷变法,就更加高兴了。
赵煦看了好一会儿,脸上笑容深厚,拿起茶杯,笑着与蔡卞道:“是好事情,但也不能盲目。还是要仔细甄别,防止有人投机取巧,滥竽充数。”
蔡卞抬手,道:“是,臣记下了。官家,现在情势大好,是否趁机再做些事情?臣等早就考虑,对转运司进行变革,向着都税司转化。转运司在地方本就很有实权,一来分化他们的权力,二来也对税务进行明确,细化,进一步梳理地方权职……”
赵煦果断的道:“准!先从开封府试点以及北方各路开始,章楶相公估计还要几天就回来了,咱们再好好商议。”
‘政改’与‘军改’是两条腿,有前有后,但少了谁都不行,必须通力合作。
蔡卞听着,就神色微肃,道:“官家,夏人到了,不知该如何处置?”
赵煦双眼冷芒一闪,淡淡道:“先晾他们几天,等章楶相公回来,再好好计议。”
蔡卞一想也是,便道:“是。”
说完这件事,赵煦又道:“趁此机会,命各部门对近来各种嘈杂纷扰的事情收尾、了结,咱们轻装上阵,不要背负那么多。”
“是。”蔡卞明白,抬手道。
不过,仔细想想,确实又有些麻烦,只能趁乱处置,将来时过境迁,势必还会有人企图翻案。
蔡卞顾不得日后,道:“臣这就去办。”
赵煦点头,等蔡卞走了,赵煦拿过一道奏本,随口的道:“告诉擎天卫,加强对夏人的渗透,掌握方方面面的情报。另外,给朕盯紧辽国!”
大宋与西夏的对战已经持续几十年,但始终有些‘小打小闹’,其中最为关键一点,除了彼此双方没有实力相互吞并外,辽国在其中扮演了‘宗主国’的角色。
辽国不允许宋夏有任何一方过强,一旦出现那种情况,必会出手打击!
“是。”陈皮应着,快步转身。
赵煦现在困手于国内的弊政,还无暇多顾。
“等朕腾出手来,再好好陪你们玩!”
赵煦双眼微微眯起,闪动着凶光。
西夏根本就不在赵煦眼中,以宋朝的国力,兵力,将帅,其实是有能力吞掉西夏的。
但辽国不同,辽国现在还很强,宋朝没有能力去吞并,甚至夺回幽云十六州都做不到!
不过,辽国现在也是垂垂老朽,各种反叛此起彼伏,算算时间,完颜阿骨打今年都快三十岁了,不远了。
“不远了……”
赵煦看着外面的天空,不止是夏人那边蠢蠢欲动,很多事情同样迫在眉睫。
赵煦以及大宋朝廷忙碌不休,对于西夏使臣就没那么在意了。
大宋朝廷都已经知道,两国再战势所难免,既然如此,虚与委蛇都没那么认真,敷衍的很。
一晾就是三天。
嵬名渊剡坐在院子里,挥舞着长矛,呼哈的练着。
门边上的衙役,一直盯着那长矛,虎视眈眈。
这是这个院子里唯一的兵器了,是兵部特批给的,这令鸿胪寺的衙役十分警惕,紧紧看着不放。
嵬名渊剡练了一阵,无视院门口的衙役,走回了屋。
魁梧大汉站在门口,盯着外面,低声道:“宋人这是要干什么,故意拖着我们,想激怒太后吗?”
嵬名渊剡擦了擦脸上的汗,道:“他们激怒的还不够吗?这是觉得大战在所难免,也就无所谓了。”
魁梧大汉明白了,道:“那我们也不能这样坐等着,巍名阿山必须救出来。宋人正在封锁边境,我们得尽快把我们得到的消息传回去。”
嵬名渊剡点点头,扔掉毛巾,道:“想办法动用我们的人,活动一下,看看能不能见到他们的高层,实在不行,得创造机会。先从他们的礼部开始。”
魁梧大汉又看了眼外面,道:“他们现在很乱,应该容易找到机会。”
嵬名渊剡抹了把大胡子脸,站在门口,也看向门外。
他看似镇定,平静,实际上内心有些焦躁,宋人这边一副励精图治模样,而夏国那边是日趋激烈的内斗。
此消彼长啊……
必须尽快开战,打断宋人的变法!
礼部。
李清臣正在主持部会,主要是讨论的是‘元祐礼法’,也被称为‘新礼法’,其中对很多模糊不清以及不适合现在的礼法等进行废除,修订,删改。
‘礼法’二字,在封建王朝最重,哪能轻易动,因此部会十分艰难,哪怕李清臣强压,涉及真正的问题,还是出现了诸多争议,吵嚷不休,不肯退让。
李清臣没有纠结,不能动的就暂时搁置,全力推动‘新礼法’前进。
吏部。
吏部正在对‘考铨法’进行最后一次审议,其中内容大幅度增加了对官吏政绩的考察,尤其是民生,吏治,民风,外加就是简政,主要目的还是削减臃官,遏制**,解决人浮于事,提升地方行政效率。
吏部是实权部门,权力正在不断累积,扩大,没了过往的掣肘,吏部正在越来越熟悉,娴熟的使用他们的职能。
户部。
户部尚书梁焘,侍郎吴居厚,正在对‘转运司’的问题进行讨论,他们在考虑分解转运司,比如,下设都税司,漕运司,度量司,仓储等等。还计划将收税与漕运拆分,同时将盘管,监察,巡视的职权削减、明确、规划化转运司与朝廷的体制,权责。
工部。
随着春暖冰化,工部的各项工作正在准备开启。
工部尚书王存,召开部会,他看着坐在两手遍的侍郎,郎中,员外郎等二十多人,沉声道:“以‘黄河,淮河,长江三道河为主,五年投入至少一千万贯,力争五年内解决水患,十年没有大患,二十年不决堤!’
众人肃色以对,以往朝廷也花大力气想要解决水患,甚至几次改易黄河,非但没能解决,反而越演越烈。
这一次,朝廷是真的要决心解决,投入了不可估量的人力物力!
刑部。
来之邵站在桌前,用拳头敲打桌子,大声道:“继续扩充巡检司,一定要加强控制,不能让巡检司,朝廷的法司,沦为地方贪官污吏,豪强恶霸的打手!昨天在政事堂的例会,我差点就钻到桌子底下!你们要是不知道丢人,下次你们就代我去!”
一众人面上紧绷,身体坐的笔直。
而兵部尚书许将,正在机要房,与刚刚回来的章楶喝茶叙话。
章楶脸上有风霜之色,倒是精神特别好,笑着与许将道:“仔细看了看,问题应该不大,今年应该能有个大概,再有三年就能成型,五年能战……”
以往大宋军队,那都是养废物,缺少训练,能战,敢战的极少。章楶说的‘能战’,不是简简单单能打仗那么简单。
那是精锐之师!
许将神情振奋,抬手道:“章相公不辞辛苦,居功至伟!”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