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希看向不远处,有一艘船向这里走来,忽然说道:“我听说,之前有个官员到上饶县赴任,结果还到上饶,在临川县就被发现,死在青楼里。”
苟佑也可看到了那艘船,神色变了变,连忙道:“相公放心,这种事,断然不会发生在襄州府,下官以人头担保!”
苟佑话音一落,那艘船仿佛听到了,慢慢的转了方向。
林希站起来,向更远处眺望,道:“如你所说,你认为,江南西路的破局之法,有哪些?”
苟佑在来时就想过这个问题,早有腹稿,没有迟疑的道:“相公,这江南西路,是处处漏风,又处处都是铁板一块。想要破局,既要从小处着手,也要以大局统算。下官认为,需以雷霆之法,辅之以人情,双管齐下,方有效果。”
林希背着手,两鬓白发被吹的丝丝缕缕飞舞,语气冷淡道:“说具体办法。”
苟佑躬着身,道:“是。下官认为,以江南西路各大案为契机,大肆诛连,清算一些人,震慑抗拒‘新政’之人。这是雷霆。人情在于,分化。若是能够拉拢一些人,事半功倍。”
林希面无表情,道:“你在襄州府,为什么没有这么做?”
苟佑脸角僵硬了下,道:“下官认为,时机还不成熟。”
林希的目光看着那艘渐行渐远的船,道:“什么时候,才算成熟?”
苟佑神情不动,悄悄看着林希的背影,并没有立刻回答。
他一直在疑惑,这位林相公为什么突然出现在襄州府,而且是找到了他?
林希见他不说话,回头看向他,道:“告诉你也无妨。最迟明年,荆湖北路与江南西路会合并,治所是襄州府或者洪州府,还没定论。我之前,在考虑襄州府知府的人选,你的回答我并不满意。”
苟佑神情大变,现在总算是明白了。
这位林相公来襄州府,是来考察的,是为了日后两路合并,选择首府治所的!
只是,他刚才的犹豫,让这位林相公不满意!
他刚想辩解几句,林希盯着不远处,似去未去的船,自语般的道:“这是水匪的船吧,是要劫我吗?”
苟佑吓的一大跳,要是林希在这里被水匪劫走,那他的脑袋肯定是保不住了!
他连忙向后跑去,对着岸边挥手,直看到有数十人上了几艘官船,向这里靠近,这才放心。
林希视若无睹,道:“朝廷将会取缔私盐,以江南西路为开端,委托个各地商户,以限定价销售。洞庭湖上这些水匪,应该消失了。”
苟佑有些懵,捉摸不透林希的话,觉得东一榔头西一锤子。
林希挥了挥手,身后摇穿的船夫,将船向岸边摇去。
林希继续说道:“明日,我会启程去广南两路,福建路,然后才是江南西路。”
苟佑怔了又怔,有些会意,还是想不透彻。
荆湖北路,广南两路,福建路这些都是江南西路的周边,这位林相公这么走,肯定有目的,只是,什么目的,他想不明白。
等船靠岸,林希一只脚踏上岸,道:“以江南西路为中心,朝廷计划进行一系列大工程。你在襄州府日久,过几日,去江南西路,见见宗巡抚,进江南西路巡抚衙门吧。”
苟佑看着林希背影,心头疑惑丛丛。
进江南西路巡抚衙门?
他这是调去江南西路了吗?
是他一个人,还是环江南西路的各路首府知府,都要进去?
朝廷,这是要谋划什么?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