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戈没有质问过他为何要让珍妃先有孕,没有为了秦舒抱不平忤逆自己,他只是做了一个臣子该做的事,沅凌知道,他的压力,来源于自己内心的不安和歉疚。
沅凌知道秦戈的脾性,他与他自小相识,不敢说最了解他,却也知道秦戈骨子里就没有逆来顺受这一样,他会一次次地妥协,是因为秦舒在宫里,是他的皇后。
“舒舒近来似乎有些想家了,你要见一见她吗?”
秦戈抬起头,沅凌语气淡然:“也可以将沈鸾有孕的事告诉她,她一定会很高兴。”
秦戈犹豫了一下,终究没有拒绝,他也已经很久没见过秦舒了。
再见到秦舒,秦戈险些没认出来。
他印象里的秦舒时时刻刻都笑口常开,见到他会使小性子,每回自己出门回来都要缠着他,又是要听故事又是要礼物,耳边总会有她清脆的声音,如快乐的小鸟一般。
可眼前的秦舒,穿着繁复的华服,头上戴着华贵的饰品,端坐在那里,脸上的笑容若有若无,只一双眼睛还能隐隐窥见她的情绪。
“微臣参见皇后娘娘。”
秦舒垂放在腿上的手指动了动,声音里有不易察觉的颤动,“免礼。”
秦戈起身,看着有些陌生的秦舒,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娘娘,一切可安好?”
听到这句话的一瞬间,秦舒的鼻子就疯狂发酸,她想哭着扑到秦戈的怀里,像小时候一样将她的委屈统统在他怀里哭出来,让自己无所不能的二哥为她做主。
秦舒的指甲在掌心掐得死死的,逼着她将眼里的热意忍回去。
“本宫很好,兄长不必挂念。”
秦戈长长地吸入一口气,“娘娘从前言不由衷的时候,表情就很不自然,从来也没骗到过微臣,娘娘忘了吗?”
秦舒猛地抬头,身边的宫女快步地离开,她再看向秦戈的时候,嘴巴已经扁了起来,“哥。”
秦戈快步上前,有些无措:“这么大了怎么还哭呢?先擦擦,别哭坏了眼睛。”
秦舒怎么都擦不干净,眼睛很快就擦红了。
她知道宫女虽然都出去了,可她与秦戈说了什么,一定会传到沅凌的耳朵里。
“我就是,许久没见到哥哥,一时间没忍住。”
秦舒红着眼睛笑起来:“哥哥还是老样子,一点儿都没变。”
秦戈皱着眉盯着她看了许久,秦舒放下帕子,“哥哥今日怎么来见我了?阿鸾呢?她可好?父亲母亲和大哥三哥都好吗?”
“都好,皇上说你近来有些想家,让我来看看你。”
秦舒怔忪了一下,随即又笑:“皇上多虑了,我在宫里一切安好,知道你们也都好,我心里没什么惦记的。”
她提到沅凌的时候神色有些淡,似是不想多说,又与秦戈说起家里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