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醋里脊……糖醋里脊……要有小时候的味道。”管晓良积极报菜名,似乎被什么刺激了。
“我想喝绿豆汤,冰镇的!”赖洋也没忍住点餐,
他们这样搞得张罗这一桌饭的郑照文有点尴尬,看看眼前几人,又去看早离了饭桌,蹲在树前撸狗的姜翼,默默收拾起了碗盘。
姜翼单手把姜大款的脑袋摁地上,试图让它重新站起来。
“你这臀大肌上长了多少肉?肚子都挨到地上了。”姜翼对着不停扑腾的姜大款屁股上就是一巴掌,“割下来少说三斤,一半给我吃,一半给你下礼拜当伙食,自产自销省钱省粮。”
被鄙视的姜大款发出委屈的嗷呜声,后腿在地上用力扒拉,却抵不过恶势力镇压,好容易站起来又被摁趴下,循环反复,被姜翼玩得乐此不疲,到后头姜大款急了,姜翼却越笑越欢,声音充满险恶,活像一个反派。
祝微星让焦婶先回去休息,自己就着凄惨的狗吠慢条斯理的吃饭,抬头环视一圈,发现没人对这里的噪音投来一丝多余的关注,果然和羚甲里的众人一样见多识广。
下午依然没什么生意,祝微星只能翻出手机打发时间。为更快融入社会自理生活,醒来后他就有了定时查阅新闻的习惯。没想到过去的自己也有,只是关注的并非时事热点,而是和那些被扔了的杂志一类的娱乐八卦豪门秘辛。这些信息不仅全面占领他的社交软件,还会变着法子换号码给祝微星发垃圾短信。退订了九成后,依旧不时有逃过黑名单的漏网之鱼。
这不,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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榜上的焦点大人物祝微星这样的小市民一个不识也没兴趣关心,只除了在最后一条巨象百货的广告上做了短暂停留后,页面被一拉到底,连带号码一道被他放进了黑名单。
下午五点,祝微星关门收摊,结束了惨淡的第一天营业。
走的时候没遇着姜翼,这人吃完饭就带着狗走了。汽修店门口只留下阿盆一个人在,注意到祝微星从他面前过,阿盆淡淡扫了他一眼。
管摊子也不能耽误练长笛,照例在废地磨了一个多小时回去,祝微星见了奶奶并未得到老人家的询问。交出摊子,似乎也等于交付了老人家的一部分信任,祝微星有点感激。
隔天周日仍得焦聪帮忙开摊。度过两波不冷不热的客人后,十点左右,明明渔舟街还热闹着,祝微星却没做生意,半拉下卷帘门,改成在街上晃悠起来。一路还晃到了流动市场,正巧遇到城管执法,观察半天,又慢悠悠的晃了回来。
姜翼今天也在,和蓝毛等人在汽修店门口拉了一桌牌局。
待祝微星第三回还是第四回从他们面前过,阿盆没忍住好奇:“他这是在干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食药监局领导来人视察工作了。”每个摊子前都驻足观看,一个不放过。
“应该是牛奶摊生意一般,干坐着也没用。”郑照文没打牌,在姜翼身边当看客,轻轻插了一句嘴。
“他到处瞎跑能有生意才怪,别人都老老实实等着,就他等不得?心思那么活络?”赖洋讥笑,“他就不像来做买卖的,到底打得什么主意心知肚明。”羚甲里谁不知道姜翼和汽修店人的关系好,隔三差五出现在这儿,一般想堵他,渔舟街绝对是个好地方,那扫把星显然醉翁之意不在酒。
“嫌碍眼弄走就行了。”阿盆忽然提出建议。
桌上的人看看牌,又去看姜翼。
众所周知,姜翼脾气不好,非常不好,极其不好,过去的祝微星当然也知道。他对姜翼有很多不光彩的念头,却从来不敢近距离犯险。比起亲身接触,祝靓靓更多的采取远程撩骚。他不知从哪儿打听到了姜翼的联络方式,分别冒充过姜翼的同学朋友邻居兄弟,各种试探骚扰,虽很快被识破拉黑,却仍给土匪团伙嫌恶印象。
加之祝靓靓这人奸猾,大部分时间不住羚甲里,在他出事故前已经快小半年没在弄堂里现身。尽管土匪军团一直想收拾他,都被祝靓靓运气好的躲过了。上回在汤包店前还是两方这么久以来的第一回仇人相见,谁知这边才放了两句狠话,那扫把星自己就晕了,害得几人恶气未发,膈应仍在。如今阿盆一提议,有人便很是心动摩拳擦掌。
然面对诸位牌友征询目光,姜翼只敲出根烟叼在嘴里,没点,瞥了站在远处煎饼摊前看人摊煎饼看了二十分钟的人一眼,手指在桌面上轻叩道:“不急。”
“怎么不急了?”赖洋不懂,“早几年你住校,他还知道收敛,这两年你回来,扫把星暗搓搓搞了多少小动作,尤其孔麻子那次,要不是他惹祸,你也不会……啊!”
话未完脚却不知被谁重重一跺,赖洋顾不得呼痛,反应过来自己嘴巴没把,差点戳了姜翼伤疤,连忙悻悻收声。
桌上一时无人开口,直到管晓良打圆场:“你那么恨他,是因为心里一直偷偷记挂姓祝的骂你黑熊精吧?”
不得不说祝靓靓在绰号届功力卓绝,一听这名,赖洋气得蹦起三丈高。
“放屁,他自己才是扫把星!”
那头吵成一团,郑照文却很敏感,小声问:“你……是不是和他私下聊过?”又想问两人是达成某种和解才让姜翼忽然转了态度?又觉不可能,姜翼一直都很厌恶那人,无论加上什么先决条件,看法都无法轻易改变。
可惜姜翼像没听见他的话,只低头认真研究手里的牌,心情还挺好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