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琔看准破绽,趁女子去收之间隙,割金丝朝其鬓角一挥,当时?划开面巾,露出女子面容来。
女子顿时?止招,往后?一跳,惊骇地捂住鬓角,“我的脸。”
章琔意态从容地道:“没?伤着你的脸,本小姐不过是想看看你的相貌,这?一瞧,似乎并未见过。”
女子恼羞成怒,娇呵道:“你当然没?见过我。”
章琔哂道:“既没?见过,本小姐又如何抢你的东西?本小姐不接受栽赃陷害,你要讹诈,也需得编个像样的理由来。银子又不是水,哪能?说流就流?”
女子媚眼圆睁,“你从我这?里抢走的东西,总有一日,我要千百倍地问你讨回来。”
言讫,女子眨眼飞上屋顶,手?持一支一拃长的短笛,横在唇边,吹出两声急音后?,将章琔一路引来的喜鹊蓦地从漏瓦里飞出,最?后?停在女子掌心?,嘴里仍旧衔着那支碧珠簪。
女子从喜鹊嘴里取过碧珠簪后?,霍地丢向章琔,
章琔探手?接住碧珠簪,又随手?插回发髻。
女子不屑地道:“你也不过如此。”随即转身而去。
章琔立在原地一脸茫然,“我什?么?也不过如此?”
梦云芝迅疾地回到玉桂客栈后?,立刻将喜鹊关进笼中,又胡乱地将鸟食倒进笼里,之后?便怒气冲冲地坐到床沿上,愤愤不平地道:“不如我貌美,身手?也大不如我,根本配不上桃生哥哥。”
在床沿安静地坐了约一刻功夫后?,梦云芝起身走到桌前,打开鸟笼,又将短笛横在唇边,吹出尖长的音调。
喜鹊刚刚果腹,此刻便更显精神?,听到笛音时?,“扑棱”一下飞出鸟笼,眨眼离开玉桂客栈。
另一厢,章琔先是莫名?其妙地被一名?素不相识的女子寻衅,甚至扬言要拿自己的命,回到易宅后?,又发现易金和易拾均不在宅中,一问下人,皆言不知。
今年的年节太过寂寥,章琔心?情更是郁郁,而致了无食欲,晚膳一口未用便躺进床里,心?思纷乱如麻。
易拾自早上离开后?,便未再回过宅中,眼下酉时?刚过,已同姚强守在衙门里,张开大网,准备捕鱼。
姚强看出易拾现在心?情非常不佳,自得知章琔将桃生带到刘郎中的药堂里看诊后?便开始阴沉着脸,后?来又听到章琔替桃生赎身的消息,整张脸更是如乌云密布,像是要吃人一般。
但姚强不敢多问,更不敢劝,易拾发起怒来难有几人招架得住,能?避则避,否则便是往刀口上撞。
戌时?,衙门里犹然风平浪静,不见任何动静。
亥时?,亦然如此。
一直到三更时?分?,一道黑影突然出现在衙门的房顶上,眨眼闪进殓房所在的后?院里。
姚强当下握住剑柄,激动地道:“首座,动手?吗?”
易拾神?色镇定,“不急。”
闻言,姚强立刻按捺住内心?的躁动,静观其变。
只见黑影飞快地摸到殓房外,停在门口,不住地四下张望。观其身形,的确与?樵夫相似。
少焉,那人从鞋底摸出一根细针,熟练地穿进锁孔里,锁开之后?,他却背贴房门,并不进去,像是在等。
姚强忍不住折声问易拾:“他在做什?么??”
易拾目光炯炯,犹如鹰眼,“或许是……在试探。”
姚强再次请示:“咱们动手?吗?”
易拾感觉到姚强的急不可待,侧首看他一眼,给予其沉着的目光,“再等等,樵夫为人机警,当心?是障眼法。”
姚强沉沉颔首,“好。”
又看那人在殓房外观望少时?,竟出乎意料地腾仚而起,一径攀上屋顶。
眼见此人欲逃,姚强登即着急起来,“首座,他要逃了。”
易拾却仍然安之若素,“别急。”
姚强虽心?急如焚,但易拾不发令,他便不敢妄动,剑柄被他死死地攥在手?里,像是下一瞬便要抽剑出鞘。
那人飞上屋顶后?,行速如电,转瞬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首座。”姚强已是急火攻心?,恨不能?立即拔剑追去。
易拾一把将之按住,“再等等。”
“但是……”
姚强一句话?尚未说完,屋顶上又猛地蹿出个人影,身形同样矮小,一进院里便直奔殓房而去。
到殓房外后?,那人从门上取走已经打开的锁,缓慢地推开房门,一个闪身,进入殓房。
当是时?,易拾高举左手?,沉声下令:“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