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么......。”慕星也不知道?,耷拉着脑袋不敢去看他,“阴差阳错的。”
她觉得腰有点酸,这个动作维持太久肚子一阵一阵发紧,就?拿了个枕头往身?后垫,平常羊羊是这么照顾她的。
慕松了然地?点点头,然后是沉默,他不知道?应该继续说点什么,这是他第一次当父亲。
沉默中室内室外?的其他声音格外?清晰,空调外?机滴下的水落在窗沿,头顶电灯滋滋的电流声,慕星听到自己的心跳,一下一下,与门外?的脚步声节奏相似。
有人在外?面走,刻意放轻动作,停在了慕松病房门口。
那人拉了拉把手?,推开门,没开灯,大概往里看了一眼,没见着人。
过了几分钟,门再次推开关上,脚步声重?新出现。
慕松看了眼床上的女孩,脸色实在不好看,应该经不起折腾。
他迅速站起身?,关灯锁门,动作熟练,转身?朝慕星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又用眼神示意她把床头的夜灯关上。
慕星不明所以,听话地?关上灯,缩着身?体往后靠了靠,陷进柔软的被子里。
羊羊去哪儿了。她有点想羊羊。如果这时候羊羊也在,一定会小心地?抱着她,柔声安慰着“宝贝别怕”。
慕星的身?体本能地?发颤,外?面那人似乎抱有什么目的,放弃了慕松的病房后,迈着有节奏的步伐,一下一下,硬质皮鞋脚后跟敲在瓷砖铺成?的地?板上。
慕松聚精会神地?盯着门板,手?里拿着扫帚拆下来的木棍,几乎忘了慕星的存在。
门把手?往下按,锁着门推不开,晚上有巡夜的医护人员,那人不敢动静太大,又推了推,没推开,好像放弃了,衣物窸窸窣窣一阵响,他蹲下通过门缝往里看。
漆黑一片,没什么可看的。
慕松紧绷着身?体,直到脚步声渐渐离开,他已经绷着身?体没放松,也没回头或者是做别的什么事?。
门外?的脚步一停,把手?猛的压下,还是没开。
大概放弃了开门,那人也没发出点什么声音,只有真?正的脚步声哒哒哒渐渐消失。
慕松终于松了一口气,颓然坐到椅子上,自顾自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看一看慕星。
小姑娘出神地?望着门口,不知道?在想什么,被子往上拉遮住了半张脸,只剩下一双眼睛,圆圆的有一种易碎的美感。
好像碰一碰就?会碎掉,就?像清澈如鉴的水面。
慕松从?她身?上看到了许欣的影子,那个让他至今未婚的女人,好像从?梦里走了出来,用那双圆圆的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他,又正在他慌忙之时,忽的调皮一笑?。
他看得愣神,慕星打开了床头灯,疑惑地?朝他眨眨眼。
“不好意思。”他清了清嗓子,放下棍子坐回椅子上,“刚才.......”
解释不清楚,他也不知道?会是谁,这是这周第三次,前两次只来找了他,这一次是第一次推慕星这间病房。
大概是暴露了点什么。
慕星摇摇头没深究,这么折腾一番有点累,慕松见她没精打采的,随便?说了点带有抱歉意味的话,寒暄似的,隔着一段距离。
“那么我走了。”他站起身?,好像想要伸手?摸摸慕星,又觉得唐突,就?只是抬了抬手?,然后垂下悬在腿边。
慕星小声地?同他说再见,缩在被子下露出一双圆圆的眼睛。
慕松回到他的房间,坐在窗边的椅子上,董秘被他打发回了公司,现在病房里只有他一个人。
他仰头望见天上的圆月,仔细算算时间今晚正好是十五月圆。
天空也正好,晴朗无云,就?和当初他半夜溜出来和许欣一起躺在旧居民楼屋顶上看见的天空一样,圆圆的月挂在头顶,许欣说了个什么笑?话,眼睛弯弯地?望着他。
圆圆的月变成?弯弯的眼,又变成?了残月挂在天边,他与爱着的人渐行渐远,他不敢再抬头,直到今晚,看到一双圆圆的眼睛,就?像二?十年前仰头望见的那轮圆圆的月。
二?十年前的那场梦,不可避免地?重?新出现,沉沉浮浮激起涟漪,慕松想起得知许欣死在手?术台上的那个瞬间。
不管怎么麻痹自己,当时心脏的剧烈疼痛,铺天盖地?的窒息都无法作假。
他是个懦夫,懦弱到不敢仔细询问对方的状况,懦弱到二?十年后与女儿相遇,第一反应是以恶语相对,只因为不想承认自己对已经死去的许欣的思念。
她们的那双眼睛,弯弯的在为什么而笑?。
慕松拉上窗帘,月光越过阻碍落在他脸上,照见晶莹的眼泪,顺着脸颊落到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感觉越写越长。感谢在2021-05-1617:29:59~2021-05-1717:29:5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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