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方才不是故意不接他的银票,我只是……”简轻语抿唇。
陆远将她揽进怀中:“我知道。”
“只是突然想到,若母亲听到他的忏悔,说不定觉得高兴,觉得自己等了一辈子,值了,”简轻语枕在陆远的肩膀上,静静地想着往事,“可真的值吗?”
“于她而言,大概是值的。”陆远缓缓给出答案。
简轻语轻轻叹了声气,想到什么后抬头看向他:“若你日后敢如此对我,我可不像母亲一样等你。”
“不有这种可能,”陆远说完顿了一下,“倒是你,没什么长『性』,很有可能移情别恋。”
“我才不……”简轻语说到一半,突然好奇,“若是会呢?你一直等我吗?”
“等倒是不等,”陆远实事求是,“但有可能把你关起来,拴在床上,一辈子都困在身边。”毕竟他早前,不是没有这样想过,陆府挖的那个地下寝房,如今可还是全新的。
简轻语:“……”这人也是够极端的。
被陆远吓到的简轻语决定,这辈子就跟他凑合过得了。
马车慢悠悠地往漠北跑,经过了繁华的城镇和荒芜的戈壁滩,终于到了漠北,然后彻底生下根来。
转眼便是三年。
话话都会跑了,成天同英儿一起疯玩,成天的不着家。
“她们俩又跑哪去了,近来总是玩水,叫人担得不行”简轻语简直哭笑不得。
今日得空,陪着她晒草『药』的陆远闻言头也没抬:“师父和师兄领着她们赶集去了,估计不去玩水,倒是可能买一些无用的东西回来。”
话音未落,门外便传来一清脆的童声:“爹!娘!”
简轻语和陆远立刻停下中的活儿,笑眯眯地看了过去,只见一个小疯丫头朝他们扑了过来,眼看着要冲进简轻语怀里,却被陆远半儿给劫走了。
“我要娘抱抱。”粉雕玉琢的团子不高兴了。
陆远敲了一下她的脑袋:“娘昨晚累着了,不能抱。”
“娘昨晚没有干活儿。”话话瞪眼,大眼睛水汪汪的,直直控诉爹爹。
陆远面『色』不改:“干了,你睡着之后……”
简轻语狠狠掐了他一下,他不满地看她一眼,倒没敢再说胡话了。简轻语这才松一口气,含笑看向跟在后面的三个人:“回来啦。”
“下次再也不带这俩疯丫头出门了,费钱!”师父轻哼一声,扭头回屋休息了。
奚清含笑上:“别听师父的,师父可愿意带她们出门了。”
简轻语失笑,看着他们背了一堆东西,不由得好奇:“都买了什么回来?”
“大小姐!我们买了三个拨浪鼓,有两个铲子和渔网,以后可以去小溪抓鱼了。”英儿一边说,一边献宝一样将东西都拿出来,话话高兴地从陆远身上滑下去,一样一样地拿给简轻语。
简轻语一看,果然如陆远说的一般,都是一堆无用的东西。
她叹了声气,哭笑不得地夸了几句,算是将这俩丫头都敷衍过去了。
夜间,简轻语坐在院中看星星,陆远在她身边陪着,半晌突然道:“过两天,季阳要来漠北办差,说会来看看我们。”
“是么,”简轻语精神一震,“好久没见他了,也确实想得很。”
陆远笑笑,扭头看向她:“是我不够卖力么,有空想别的男人?”
“……严格来说,他在我里从来都不是男人,是恶婆婆,”简轻语说完斜了他一眼,“你近来是不是太吃醋了些,连季阳的醋也吃?”
“是啊,不行吗?”陆远扬眉。
简轻语扭头看向他,这三年在他眉眼间没留下任何岁月的痕迹,倒是拿走了些什么,若要说是什么……大约是戾气与漠然?她不知是漠北的缘故,是她与话话的缘故,他近些年活得越发像个人,坦诚地表达自己的情绪,亲自与邻居处好关系,也抱着话话,与其他带孩子的人闲话家常。
这是以的陆远绝对不做的事,却也是现在的陆远最习以为常的事,所以她有些好奇——
“陆远。”
“嗯?”
“为了我放弃京都的一切,来漠北这样的地方生活,你可有过丁点后悔?”
陆远听到她的问题突然沉默,简轻语里不由得紧张起来,正当气氛要走向胶着时,陆远不急不缓地开口:“果然是我不够卖力,你才有闲心想这些『乱』七八糟的。”
简轻语:“……”
直到被横抱回屋,简轻语都是懵的,完全不懂自己这个问题哪里惹恼了他。陆远这几年在漠北风吹日晒,身体强得跟个牲口一般,飘摇的小船吱吱呀呀晃了一整夜,简轻语全靠一口气吊着。
就在她最后一口气也要不保时,听到他在耳边说:“从未后悔。”
简轻语勉强回神,泛着红的眼睛温柔地看向他:“陆远。”
“嗯?”
“我爱你。”
“……”
那日他在天牢,求她说句爱他,她虽然没有说,但之后一直记着,所以这些年一有机会,她便说与他听,希望他也知晓,自己是被全心全意爱着的。
岁月不休,此爱不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