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又能怎样呢?
“你长大了。”
——所以便再也不属于我了。
“终于可以出嫁了。”
——嫁的却不是我。
她该笑着去祝福的,就像很多年前她俩拜堂成亲时那样,那样开心,欢喜的笑,去祝福,去贺喜。尽管她已丧失了再去爱她的权利,也无权再去干涉她的人生自由,但现下要让这天底下最爱她的自己笑着去参加她们的婚礼……这样真的不残酷吗?
你还心疼我吗?
阿纵。
笛停,舞毕。
我收了功,笑着对苏域说道:
“师叔的笛子吹得越来越好了。”
“那是因为你三年多没听了。”苏域将笛子放入怀中,又看了看我,笑,“你的剑舞得比以前更加好了。”
“多亏师父与师叔教导的好。”
闻言,她轻叹了一声,然后折了一节树枝朝我走来,“今日我便教你横剑。”
“多谢师叔!”我立马捡起刚才的树枝,然后跟着苏域的招式学了起来。
“呵…”
秦王宫御书房
慕容白在听完纵府的人带来的话后,摆手让其退下。一旁的小太监上前试问道,“王上,先生今日若是不归,那……今晚为先生准备的宴会……”
“撤了吧。”慕容白淡淡道。
“撤了?!”小太监惊讶道。
其实不怪小太监惊讶,因为这次的晚宴在民间是相当于订婚宴的,早就定好了的黄辰吉日,也已经通知了那些大臣们还有各自的家眷。这说撤就撤的……
慕容白看了一眼那名小太监,小太监背上一凉,立马跪下道:
“嗨……”
“都下去吧。”慕容白吩咐道御书房内的宫人们。
“嗨。”
待所有人退下后,御书房内深处才缓缓走出一个抱着剑,穿着灰色长衫,面容姣好却无表情,年纪约摸在二十上下的女子。
来人正是秦国血滴子的一把手——莫善。
“主上。”莫善单膝下跪,对慕容白行礼道。
“她在做什么?”
“回主上,”女子冷漠的声音在殿内回响道,“现下在城外三十里处的桃林中与苏域舞剑奏乐,此前二人共骑一马,举止亲密地经过闹市。”
“舞剑?奏乐?”慕容白重复了一下这两个词,在她的脑里几乎已经想象得到那个在她面前总是小心翼翼地与她保持距离的人现下笑的是有多开心。
和苏域一起?
原来你喜欢她。
“孤知道了。”慕容白点了点头,又吩咐道,“还有其他的事吗?”
“回主上,没有。”
“你先退下吧。”
“嗨。”
当房里安静了下来只剩下慕容白一人时,她缓步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景色,半晌,喃喃道:
“你……不回来……就是为了陪她吗?”
也许是风太大了的缘故,那声音只有她自己才听到了。
不,也许她自己也没听到。
是夜纵府
“鬼谷纵横!”一声嘹亮的喊声穿透夜空,亮起百家灯火。
我肾上一虚,立马就往苏域那冲。
“啥事?”我吓得脸都白了,那会在桃林中练的比较晚,回到府上,天都已经黑了。刚休息了没多久的这姑奶奶的又怎么了?
又!怎!么!了?!
“你说呢?!”苏域瞪着我,一只手扯着自己的腰带,对我吼道:
“你看你干的好事!”
我只看了一眼,就心虚的移开了目光。
原因么?自然是那会练剑的时候我不小心,把她腰带后面划了一道口子……
只是一道口子…也不是,特别长……
“怎么不说话了?”苏域冷笑着问道我。
我干笑了两声,“师叔,先吃晚饭,先吃饭……”
苏域狠狠地剐了我一眼,然后鼻子一哼,重重的把门一摔就进了屋内换衣服去了。
我在门外吓得小心肝都在颤抖着,要知道那件衣服可是苏域手中的宝啊,好像是一个对苏域来说很重要的人送的。
很重要的人。
是谁来着?
我有些头疼的想着,送那件衣服给苏域的,是谁来着?
是谁来着……?
脑袋里闪过几个模糊的片断,有两个看不清面容的人不断地在我脑里浮现着,消失着,浮现着,消失着……
头有些昏昏沉沉的。
我越是想,越难受……
脑袋像一团浆糊一样,有很重要的事……我好像,遗忘了……
到底,是什么?
是什么……
“你怎么还在这?”苏域的声音忽然出现,吓得我背上一片冷汗。
“没…没什么……”我慌乱地解释着。
苏域怪异的看了我两眼,顿,“走吧。”
说罢苏域便向饭厅的方向走去,我在原地偏着头,看着苏域的背影,有种很奇怪的感觉,说不上来的一种感觉……
算了,不想了。
我甩了甩头,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跟上苏域的步子走上前去。
秦王宫长生殿
“王上,该就寝了。”李德全低着头十分恭敬的对慕容白说道。
“嗯,退下吧。”慕容白一袭华贵的黑袍,负手立于窗前,看着漆黑的夜色淡淡的说道。
“……嗨。”
已经亥时了,慕容白站在窗边静静想到。
亥时…你还不回来吗?
慕容白苦笑了一声,原来这个她半生守护的地方与别人而言,只是个囚牢罢了。
囚牢,难怪……
难怪那人不愿留下。
也难怪母后一生都不快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