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很快便带到。
冬梅一直被关在世安苑里,本就没胆色,这会子更是问什么便说什么,再不敢有半句虚言。
孟姨娘的贴身丫鬟跪在她旁边,缩着脖子不敢抬头。
她昨日被玉娴使人骗出西院,悄悄拿住逼问,早把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吐露个干净,还按下了手印。
这事她没敢告诉孟姨娘和宋静安,此时面对宋青山和宋撷玉,她心里很是清楚,便是抵赖也没有用。
玉娴有郡主作靠山,都敢拿她的家人威胁她,更不要说王爷和郡主亲自审她,她若说谎被识穿,不说她这条命保不住,便是家人都要受牵连。
反倒是老实承认了,自己总归不是主犯,兴许还不会被罚得太狠。
这般一想,再没什么不能说的,她恨不得把肚子里的话都掏出来,只要能留下性命,保住家人。
她们交待的彻底,孟姨娘便是再巧舌如簧也无计可施。
耳边听着自己的心腹丫鬟就这么出卖了自己,她脸色越来越白,终是撑不住的一头倒了下去。
宋静安大叫一声,上前扶住她。
泪涟涟的抬起头求情道:“父亲!姨娘她只是一时糊涂,况且,那些话她也是听人说的,并非是她编造出来。看在她往日一向安份的份上,您就饶了她吧!”
宋青山眸光冰冷地看着她,“看来我往日真是太纵着你了,使得你对嫡母心情怨怼,反而一味的去亲近姨娘,被她教的是非不分,无规无矩!”
他从来是对儿子严格,对女儿便多了几分宽容,不过是体谅她们从省事后在闺中留不了几年便要嫁去夫家,不得轻松。
却不想这倒成了祸根。
若早知如此,他便该依着王妃所言,将她们送进女学去,而不是请西席在家中授课,且多有宽待之言!
“来人!”宋青山厉声吩咐道:“将二姑娘送回去,让她留在屋内反省,半步不许踏出来!”
宋静安从未见过父亲如此声色俱厉,一时吓得瑟瑟发抖,喉咙里像是塞了团湿布,一点声音都发不出。
很快她就被婆子们带下去了,而孟姨娘没了她的搀扶,不得不悠悠“醒转”。
她从椅子上滑向去,趴伏在地,哭诉着悔过之语。
但这装晕的伎俩已然令宋青山对她失去了所有的耐心,“送孟姨娘回西院,半个时辰后,送她去城外的庄子上。”
转头又对李瑢道:“西院的下人就有劳王妃处置了,她们既不知好歹,你也不必手下留情,或是打杀,或是送到庄子上,一个不必留!”
对他这番果断的做法,李瑢还算满意。
孟姨娘虽可恨,但毕竟育有一女,罪不致死。
况且,死多么容易,眼睛一闭腿一蹬便再不知事,反倒是送去庄子上……可令她好好体味从前在王府是多么受宽待,往后的日子才最是煎熬。
想着,她便站起身福了福,“我本也如此打算,倒是与王爷不谋而合了,如此,我这便去安顿一番。”
听出她语气缓和许多,宋青山心下也稍有安慰,颌首示意后便目送她向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