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望舟垂眸看着贺逸寒,看着她微微蹙起,却没有松开的眉头。
平时见惯了她神采飞扬又嚣张的表情,闻望舟只觉得她这样的表情,有些刺眼。
他下意识地伸手,抚上了贺逸寒的眉头,想要将蹙起的眉头抚平。
然而当他的指尖刚刚接触到贺逸寒的眉心的时候,贺逸寒下意识地感觉到了一片冰凉,情不自禁地便伸手抓住了那唯一的一片冰冷的存在。
像是高温的沙漠中,找到了冷冽的清泉。
贺逸寒轻轻的喘了下,像是某种喟叹,紧紧地攥住了闻望舟的手,贴在了脸上。
她的眉毛果然松开了,嘴唇轻轻地动了两下。
这次,连闻望舟也没有听到她说了什么,但是看她的口型,隐约知道,她应该又喊了一遍妈妈、
他的手其实不凉,别她灼热的手牵住了,只能感觉到她的手心滚烫。
柔软,温热,贴着他的手背。
闻望舟安静了片刻,觉得医护室里面的空气有些过于安静了,下意识地抬眸看向了医生的方向,便看到医生正“慈爱”地看着两个人,感觉到了他的视线后,默默地感慨了一声。
“年轻真好。”
闻望舟:我想解释,却不知道该从什么时候开始解释。
即使后来贺逸寒吃了退烧药,在温度没有下去的时候,她的手仍然紧紧地牵着闻望舟的。
闻望舟索性搬了个凳子,坐在了病床边儿上。
他闲着无聊,手边什么东西也没有,手还被她牵着。
眼眸便下意识地打量着昏睡中的贺逸寒。
贺逸寒睡得安然,脸上的红一点点地随着温度下去也渐渐地下去了,她的脸贴在病床上面的枕头上,安静的很。
纤长的睫毛在她的脸上投下了小小的阴影,嘴唇泛着不正常的红色,像是上了妆。
就在他的目光仍然停留在贺逸寒身上的时候,远远地,听到了走廊传来了左奇正的声音。
“农哥,你别着急,寒姐她不会有事的!”
闻望舟皱了下眉头,用了些力气,而且现在贺逸寒也没有那么用力了,他的手,轻松地从贺逸寒的手中抽走了。
贺逸寒的手指微曲了两下,像是在寻找什么,最终什么也没有找到,只能委委屈屈地拽了一个枕头角。
闻望舟轻笑一声,抬手给她掖好了被子,起身看了一眼另一只手上被打上的点滴,确认贺逸寒没有压到针头上,这才缓缓起身。
在左奇正他们走到医护室的时候,正巧拦在了门口。
只见左奇正站在后面,跟着前面的这个人。
闻望舟抬头看了一眼前面站着的胡农,对于这张脸,他隐约有印象,却不深刻。
“病人正在休息,你们,最好就不要打扰了吧。”
少年的声音像是高山上的积雪,厚重却冷冽。
他对胡农没有太多的印象,胡农却对他有印象。
贺逸寒和他无意间提到过闻望舟,而左奇正,更是几乎天天在他的耳边说到过这个名字。
“我是贺逸寒的朋友,不会打扰到她的。”
胡农说了一句后,便想要往里面进。
然而少年笔直的手臂,却在瞬间拦在了胡农的面前。
“我想,你们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