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下定了决心,盛明镜拎着药包进了楼里。
楼中空无一人,只有一个小伙计靠在角落里打盹,盛明镜轻咳了一声,那小伙计未醒,不得已伸手去晃了晃他。
那小伙计被吵醒,有些不耐烦,一睁眼瞧着居然是他们澹州城的盛举人站在眼前,还以为是错觉,自个打了一个嘴巴子,这才清醒了些。
“盛举人,什么风将您给吹来了?”他的声音不大,但对于这样安静的青楼来说,却非同一般。
好在,并未招惹什么人醒来。
盛明镜压低了声音,从袖子里掏出一串铜钱,“我要见你们掌柜的。”
“噗嗤——”那小伙计接了钱笑出声,“盛举人,咱们青楼哪里有掌柜的,只有一个花妈妈,小的带您过去便是。”
盛明镜脸上顿时露出一阵迥然,可好在他又及时掩去。
花妈妈是个身材发福的女人,因着楼里没生意,所以并未上妆,这会儿被小伙计叫醒,她可不是那好招惹的,当即就扯着嗓子臭骂:“哪个不开眼的冤家这个时候来?”
“花妈妈,是盛举人!”小伙计连忙出声阻止她,以防得罪了来人。
一听是盛举人,那花妈妈当下一愣,翻脸比翻书还要快,一小脸如同菊花似的绽放开来,“呀,真是贵客,盛举人怎么来咱们这儿了?”
盛明镜不想招惹是非,更不想让旁人知道他来此地是做什么,遂瞥了一眼那小伙计。
花妈妈纵横情场多年,虽然年老色衰,但那眼见识还是有的。
“龟儿子,还杵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给老娘滚,是不是想要贪图老娘的美貌?”花妈妈提着帕子揪着那小伙计的耳朵,将人拎出了门外。
继而转身看向盛明镜:“盛举人,说吧,您来我们这儿是想找什么样的姑娘啊?”
盛明镜轻咳了一声,到底是第一次自己一个人来此等地方,耳朵顿时就染上了红晕。
花妈妈一瞧他这模样,心里直痒痒,这盛举人长得斯斯文文,才华斐然,多少良家少女都想嫁他,如今来了她的地盘,也不知要便宜哪个!
盛明镜从袖子里掏出了两锭银子搁在了桌子上,“找一个清白的女子在子时送去将军府西侧门,事成之后,我会再付五十两给你。”
一听盛举人要找清白的女子,那花妈妈的眼睛转啊转,当下就要朝着他拍过去,却扑了一个空。
盛明镜避开了她的手,往边上一站,冷着张脸,颇为肃穆:“此事不能外露,否则——”
花妈妈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自然不会将此事说出去。
“您放心,子时的时候保准送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去府上。”花妈妈拍着自个的胸脯与他保证。
盛明镜离开青楼后,在巷子里缓和了片刻,闻着身上的脂粉味散了,这才加快了步伐回去。
纪南山在室内等了许久,终于听到那了熟悉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