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魇,自自己重生到这具身体上来便总会被魇住。
以前自己杀人无数,偶有梦魇大多都是一些冤魂讨债的,而如今自己变成司禧吟后,梦魇大多都是被人欺凌的场面。
那些人的面孔她根本看不清,梦境中的自己更没有半点力气去对抗,只能任由他们一拳一脚的落下。
可今日的梦有所不同,她第一次看清楚了那个常常羞辱自己的人。
是秋葵,在那日被魏王打板子的婢女。
梦中的她比如今看起来稍显稚嫩一些,可脸上有着与年龄不符的讥讽与轻蔑,端着一盆水往桌子那一放,随后大声道:“自个人洗手,休想我服侍你。”
梦中的司禧吟怯生生的凑过去,将小手放入盆中,随后一下子拿了出来。
动静太大一下子把水盆弄翻了,水花溅起也一同落到了秋葵的身上,秋葵那张小巧的脸陡然拧巴得凶狠无比。
“蠢东西,连洗个脸都不会!”
司禧吟望着红肿的手怯生生的缩了缩道:“烫烫……”
那秋葵拿起地上翻了的盆子见盆中还剩余一些水,随后往其身上一道,咬牙切齿道:“你这种傻子就该多烫烫。”
梦一下子停止在那秋葵那轻蔑讥笑的脸上。
司禧吟猛地睁开双眼,一下子坐直了身子,浑身大汗淋漓。
天色已经蒙蒙亮了,屋外候着的月桂正准备去端早膳,瞧见坐起来了司禧吟便推了推秋葵道:“姑娘似是又做噩梦,快端定心茶过去,我先去拿早膳了。”
秋葵虽不情不愿,可想着那日魏王对自己的惩戒,屁股上的伤还疼着呢。
无奈之下只得倒了一杯刚弄好的定心茶,走了过去,脸上皆是敷衍之色,胳膊一伸不耐烦道:“快喝了。”
司禧吟定定的看着冒着托盘上那杯冒着热气的定心茶,陡然觉得那一切不是梦。
是原身的记忆。
看着秋葵那张不耐烦的脸,眼眸中一如既往闪着厌恶和轻蔑,与那梦境中那令她厌恶的面庞一模一样。
司禧吟看了看秋葵,又看了看茶。
“快拿啊!”话落后面又跟着一句轻轻淡淡的“傻子”。
不轻不重依旧落在了司禧吟耳中,她勾起唇,寒意与戾气陡然散出,伸手端起了面前的直接朝着秋葵脸上泼了过去。
滚烫的茶水泼在了她的脸上,猝不及防得惊叫起来。
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第一时间开始对司禧吟怒斥了起来:“你这个贱人蠢货,连喝个茶都不会喝了吗,我的脸要是有什么闪失我要了你的命。”
司禧吟冷冷的看着不停的骂着自己的秋葵,每一句她都听过无数遍,在梦魇时分时常有一个人这般羞辱自己。
她自第一个梦魇起就想把这人揪出来杀了,如今算是让她逮住了。
也正是这响亮的每一句话都提醒着司禧吟,那些梦魇全是真实存在的,她非善类,是杀人无数的冷血之人,更是睚眦必报的人。
“谁要了谁的命可说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