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遇白以为他被说动了,故意又添了把火。
“听我一句劝,世上的好女人千千万,何必在她这棵树上吊死。你还不知道呢,除了你,她身旁还有不少男人。就那个什么沈太师,上次他还请她吃饭,两个人浓情蜜意,别提多恶心了!”
“够了!”
容肆低喝一声,苍白的脸色异常难看。
“顾宁!送沈神医出去!”
沈遇白也不恼,临走前还一副“过来人”的语气道:“不就是吵个架嘛,她要是真的喜欢你,早就来哄你了!依我看,她压根就没把你放在心里,现在指不定跟哪个男人鬼混呢!”
瞧见容肆的脸色,顾宁暗道不好,赶紧把沈遇白这个嘴欠的家伙拽走了。
屋内安静了下来,容肆坐在浴桶内,热水渐渐变得冰冷,他却丝毫未觉。
湿润的墨发贴着他的后背和脸颊,他垂着头,连卷翘的睫毛都染上了几分湿意。栖寒阁空荡寂寥,不知从何处吹来一阵冷风,拂动了屋内的纱帘。
“世子。”
顾宁送走了沈遇白,端着药走了进来。
容肆僵硬地起身,没有擦身子,胡乱套上了一件薄衣。
没等顾宁劝他喝药,他便接过了碗,一饮而尽。
入口的苦味依旧难以忍受,但是不知何故,比起往日又少了一份甘甜。
他也来不及细想,顾宁在一旁道:“世子,沈神医的话做不得真,属下不认为苏四小姐是那种人。”
他嘲讽地扯了扯嘴角,“他是什么人,你知道?”
“四小姐待世子如何,属下也都看在眼里。就算她表里不一,但是对世子,确实是上心的。”
“是么?那你倒是说说,为何她这几日都不来了?这叫上心?”
顾宁沉默,为什么他从容肆的语气中听出了几分委屈?
容肆也察觉到自己的语气有些失态,捏了捏眉心,烦躁道:“出去,我要休息了!”
不管这边沈遇白说尽了她的坏话,导致容肆一夜未睡甚至还受寒了,隔壁的姜酒已经跟那一团彩线斗争三天了。
“不做了!”她烦躁地把线团一推,她脑子有病才会去做这种东西!
明明那天见那妇人做得十分轻松,她也都记住了,怎的自己动手就这么难?
紫苏放下手里的绣活,一副“我早就知道”的语气道:“小姐素来也不喜欢这些东西,若是想要彩结,我帮您打便是。”
“你会?”
紫苏点头,“看小姐做了几次就会了。”
姜酒深受打击。
然而紫苏欲帮她,还被她拒绝了!
“我就不信我弄不出来!”
她并没有太多耐心,尤其是对这种细活,可是这一次,她倒是难得坚持。
紫苏愣了一会儿,反应了过来,笑道:“小姐是做给容世子的吧,那确实要自己做。”
那只用来批折子砍人的手,此时摆弄着一条黑色的绳线,脸色臭到不行。
“谁说我要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