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白色的身影走了进来,众人起身行礼,齐呼:“见过容世子”。
许是今日场合不同,容肆也穿得格外正式,一袭霜白色的长衫,宽大的袖口处绣了细密的花纹,随风摆动,那仙鹤似乎也欲乘风而起。腰间别着银白色的腰带,佩戴着环形禁步。墨发半挽,玉冠雅正,如清风劲竹,林中谪仙。
宋遥随众人起身,不知是否是他的错觉,容肆似乎朝他这边看了一眼。
徐清风很快也来了,清点了一下人数,便领着他们一同进宫。
柳志安跟在魏子安身后,正低声与他说着话。
“子安,凭你的本事,肯定能中状元。我已经在四九楼订好厢房,就等着给你庆祝呢。”
魏子安语气冷淡,“尚未定论,现在说这些还为时尚早。”
“你就是太谦虚了,我都听说了,连徐祭酒都说你的文章写得好,就凭你的才学,这些人哪个比得上?”
宋遥抬头看了魏子安一眼,才认出来他就是张知遥的外甥。
国子监到皇宫并不远,所幸一路都平安无事,宋遥的戒心稍微放了下来。
他们一行人要进宫,还要经过几道“关口。”宫门前的侍卫对照名单清点人数,确认无误后才可放行。接着又进内庭,检查是否携带危险之物,以防有刺客混入皇宫。接着才有人领着他们去金銮殿,皇帝就在那里等着他们。
宋遥跟着众人进了内庭,已有不少太监等着了。
刚放下去的心又提了起来,宋遥深呼吸一口气,跟着一名太监进了屋内。
“请公子宽衣。”那太监弓着身,看不清脸,宋遥故作平静,不着痕迹地与他拉开了距离。
他解开了腰带,那太监便走上前来搜身,一把匕首悄悄地从袖口滑落,正欲动手,他却突然闷哼一声,应声而倒。
匕首掉落在地,发出了清脆的声响,宋遥脸色一白,猛地后退两步。
而那太监的太阳穴正扎着一根银针,肌肤发黑,明显是中毒之相。
宋遥看着走进来的顾宁,一脸惊愕。
“你……”
顾宁把腰带丢到他身上,冷漠道:“穿好衣服,马上出去,这里会有人收拾。”
顾宁是容肆的人,而容肆似乎与姜酒交好。
宋遥算是明白了,为何姜酒说让他万事放心。
一直悬浮着的心稍微安定了下来,宋遥只道了一句“多谢”,便匆匆穿好衣服出去了。
死了一个太监,似乎并没有引起太大的动静。而事实上,皇宫里藏的污纳的垢多了去了,张知遥会选择在这里动手才是最保险的。
或许张知遥都没想到,宋遥有贵人相助。原本以为他只是个没有家世背景的文弱书生,想弄死他还不简单,却不想一而再再而三地失手。
真不知道是他手下的人无能,还是宋遥命不该绝。
太监身死的消息并没有传出去,因此张知遥原本淡定的神情,在看见宋遥安然无恙地走进来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姜钰坐在上面,受着学子们的拜礼,象征性地问候了几句,以示帝王的惜才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