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吱啊”。
小朱再次撬开了214号房门的门锁,推开了房门。
他在门外徘徊许久,听到房间里传来几声变了调的惨叫后又恢复了平静。
长时间的平静让他心中?有些许担忧,于?是他趁着其他人都散去?的时候,打开了房门,想要一探究竟。
一推开门,浓烈的血腥味刺得小朱皱起了眉。
他定睛一看,只见老胡一动不动地背对着他,跪坐在地板上。
柔和的天光,愈发?衬托出他身上的暮气。
小朱心下一惊,怎么不是出了什么事?
于?是,他出声试探:“老胡?”
老胡木讷回?头,一双老眼半垂,颈侧被开了一道口子,暗沉凝固的鲜血,糊在刀口周围。
小朱无端端的就觉得老胡的眼神,看得他心里发?毛。
“老胡,你没事吧。”
“没事。”老胡随口回?应。
他木愣愣地动了动身子,想要站起来。
可?僵硬的肢体,软化了他的动作。
老胡再一次跌坐在地上。
“老胡!”小朱反手锁上房门,快步上前?,搀住老胡,压低了声音,“你小心一点。”
小朱越接近老胡,鼻尖的血腥味就越浓。
他顺着血腥味的来源看去?,一具凄惨的女尸映入眼帘。
小婉的嘴被利刃豁开。
原本粉嫩的牙龈被胡乱剥离,白森森的牙齿歪七扭八地插在年轻健康的牙床上,鲜血填充着骨骼缝隙,却无法凝固将伤口愈合,更显凄凉。
更惹小朱注意的是小婉的躯干。
像是一头被料理干净的生猪,小婉的胸腔腹腔中?空空荡荡。
蓝的,紫的,红的……
一应内脏,都被收拾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地码在了一旁。
“啧啧,”小朱轻笑,“老胡,你刀工见长啊。”
也许是想打破这尴尬的气氛,小朱尽力?用?轻松的语气调侃:“这不,可?比上两回?的刀工利落多了。”
“哎呦呦,瞧瞧着漂亮的小脸,”小朱随手将小婉被强行?扩大的嘴角向?脸颊上推,硬生生给已然面目全非的小婉,摆弄出一个阴森森的笑容,“小娇娇,快笑一笑,不然我看着心里怪疼的。”
一边说着,他一边还从?容不迫地翻了翻地上的碎尸肉块,就像一个悠闲的家庭主妇,翻捡着肉摊上的商品:“不过老胡你这回?有点冲动了。”
“你把人家小姑娘弄成这样子,万一一不小心被人撞见了,不摆明?了想告诉别人,之前?那?两人是你杀的吗?”
“咱们得想个法子,把那?些人糊弄过去?。”
“那?两个人,不是我杀的。”
老胡昏黄的眼珠子动了动,定定地看向?小朱。
“这时候你还要演啊?”小朱微微一愣,随即笑道:“老胡,你放心,他们都走开了。”
“现在只有咱们两个人,就别演了。”
“从?刚进来开始演到现在,怪累人的。”
“我没有杀他们。”老胡重复一遍,随即转移话题,“前?段时间我进去?了,不知道公司运营得怎样?”
小朱一点也不相信老胡的否认。
但他也无意于?与老胡争辩些什么,就顺着□□下了。
“运营得很好,营收很不错,”小朱轻轻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笑容一如既往的阳光天真,“现在这年头,漂亮的母羊,可?真多啊!”
“一个个都是脑袋空空,一骗就上钩,却又那?么的年轻多汁,看得我成天心里痒痒的。”
“哦,”老胡的表情?缓了缓,“以后公司就交给你了。”
“我的女儿已经死了,我挣再多的钱都没有意义了。”
小朱闻言,叹了口气:“老胡,你这又是何必呢?”
小朱知道老胡在年轻时伤了那?处,再加上上了年纪,烟酒不忌,生殖细胞活性是彻底的不行?了。
但他还是口不对心道:“你再试几次,说不准就能有个新孩子了呢,反正咱们就是干这行?的,多试几次也花不了几个钱。”
老胡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小朱一番,眼底是被埋藏得极深的杀意。
现在他基本可?以确定了,他女儿的死,也有小朱的一份力?。
一想到自己唯一的女儿,只是小朱口中?的一只母羊,他的心口就好似刀绞一般疼。
可?老胡却忘了,母羊这个称呼,还是小朱向?他学的黑话。
即便心中?恨得翻江倒海,老胡还是垮着肩膀,好似个丧失了全部希望,行?将就木的老人。
“我觉得这是报应。是我自己作恶多端,报应到了我女儿身上。”
“女儿死了,我活着也没什么盼头了。”
此话一出,小朱基本可?以断定老胡说的是真话,不是气话。
老胡话里行?间暗含的死意,更是让小朱吃了一惊。
他心里一喜,随机又是担忧。
喜的是他终于?能当上公司的老板,忧的是公司许多上游渠道还掌握在老胡手中?。
那?些渠道,可?不是他随随便便能掌控的。
一旦老胡走了,他手里捏着太多母羊资源也没用?。
“老胡,你可?不能这样。”小朱当下就开始劝解老胡,语气恳切,“退一万步讲,你还得给你女儿报仇呢!”
“比如说那?个姓柳的,咱想办法在游戏里做了他。等出了游戏后,咱们再想个办法,灭了他全家。”
“那?样才算解气,才算是给你女儿报仇了。”
“……”
经过了小朱好一番心理疏导,老胡那?双呆滞的双眼中?,总算是稍稍能看出些求生的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