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时一琪将怀里的小顾岑抱到何静秋的面前,一只手抓着小顾岑圆乎乎的小手,朝着何静秋挥了挥,学着小孩的声音:“外婆,不哭。外公肯定没事哒!”
何静秋看着小顾岑,咧了咧嘴,道:“这小孩真是一天一个样。”
几天前见,还小小的,现在全身都是肉。
“妈,你要不去休息一会儿?我在这儿看着爸。”时一琪扭头看了一眼带着氧气罩的时海,说道。
她妈肯定在这里守了一晚上没睡,整个人看着一下子都老了很多。
何静秋摇了摇头,道:“我在这儿守着。”
时一琪见她眼里坚定,再多说几句也没用,便闭了嘴。
顾谨言和苏泽宇找医生谈了半个小时,两个人脸色很难看。
时一琪看向顾谨言,问:“我爸的病情怎么样了?”
顾谨言沉着一张脸,看着时一琪抿着没说话。
苏泽宇也有些为难的开口道:“其实问题说大也不大。”
他停顿了一下,到:“只是有些麻烦。”
时一琪见两个人神色不好,心里大概也有些低了,她低声道:“治不好吗?”
站在时一琪旁边的何静秋听了,整个人眼睛一翻,朝着地上倒去。
苏泽宇站得离她近,伸手将何静秋捞了起来。
刚才跟苏泽宇他们谈论问题的医生过来,看见何静秋晕倒了,对身边跟着的护士说道:“隔壁病房空着,先将她放隔壁吧!年纪大了,又熬了一夜,身体也吃不消。”
苏泽宇抱着何静秋去了隔壁病房。
时海这边病房内,除了躺在病床上不省人事的时海,便剩下顾谨言跟时一琪两个人。
时一琪看着脸色难看的顾谨言,道:“阿言,我爸到底怎么样了?”
顾谨言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伯父的病需要做两场手术,第二次手术成功率不是很大,苏泽宇没有这方面的手术经验,大概只有五成。”
顾谨言声音十分平静,但是字与字之间的吐音间隔空格很大。
时一琪眸子半垂,道:“那换其他医生呢?我们去别的医院,不行就去国外找医生。”
时一琪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
这些情况顾谨言都考虑过了。这手术国内的医生几乎都没有经验,唯一有经验的只有顾谨言医学院的导师,可是他已经年迈过世了。
他的导师教过他这类手术的应对情况。
但是他无法做开颅手术。
顾谨言的手捏成拳头,紧紧地握住。
“国内的医生都没有这类经验,唯一有此类经验的医生是我大学时期的导师,不过……”顾谨言停顿了一会儿,道:“他已经年迈去世了。”
时一琪才燃气的希望突然破没了。
她脑子里有些浆糊,无法思考,抱着怀里的小顾岑,她突然说道:“阿言,你是他的学生,他没教过你吗?”
“教过。”顾谨言开口说道。
他的导师还在的时候,在他的监督下,顾谨言是做成功过一次这类手术,只是……
“那你没学会吗?”时一琪觉得顾谨言什么东西只要教过两边都会,为什么这个手术他没学会?
“我知道原理,但我做不了。”顾谨言道。
他可以将原理告诉苏泽宇,但是苏泽宇没有这类手术的经验。这场手术风险很大。
时一琪沉默了一会儿,低着头,道:“那就苏医生做吧!五成也不一定会失败的。”
顾谨言听到时一琪的话,突然看向她,将她眼底的悲伤看进了心里。
他感觉心好像被一把钝刀折磨着划开,一刀一刀的,十分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