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北寒有些哑口无言,却也没有在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他的叙述。
尹慕棠叹了一口气,眼神逐渐落向远处,“之前我从蕊红阁认识的涓娘,她被人诬陷说是得了脏病,但是遇到我之后,我发现她只是被下了药,救了她之后,却发现背弃她的丫鬟环儿成了头牌,但是那丫鬟却是真的得了脏病。”
听着她那么平静的讲起当初在蕊红阁的事情,晏北寒的表情有些羞怯,但却并未打断。
“她得了脏病之后没人愿意来治,那王妈妈就来求我,可是也就是在那时,京兆尹来人要带她走,说是她将脏病传给了京中一个大人物。也就是那时候京兆尹将我认出,你才来将我带走的。”
“咳、咳……”
听出了她平静的话语中带着淡淡的哀怨,晏北寒有些不自然的咳嗽了几声,莫名觉得自己有些心虚。
“那你是知道了这大人物是谁?袁春望?他年岁可不小了……”
“不,是袁春望的儿子。”
“袁招远?”提起这个人,晏北寒突然就皱起眉头。这个户部尚书之子,可以说是劣迹斑斑,早些年间就听闻他放浪不羁的传言,而且还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他父亲身为户部尚书,这般扶持都没能将他扶上正位。
“应是,我自是不知叫什么名字。户部尚书之子得了脏病,但是因为并未娶妻,所以他们想要个孩子,还是那种名门正娶之妻,所生的孩子。
我听见他们合谋要在游湖宴会上做手脚,尹有志提议说要把盯住的目标掳走,然后让户部尚书之子假装是盗匪与女子苟合,把脏病渡给对方之后,再装作不知,迎娶进门。
女子因为自己曾被‘歹人’所辱,这辈子都将为之忏悔……甘愿配合以牺牲自己身体为代价,保全肚子里孩子的性命和健康。”
尹慕棠不会去提对于母亲那段往事的。
只是她说完之后屋内一片寂静,两人都没有说话。
反应了一会儿,晏北寒的心中却如翻江倒海一般,单手用力的锤了水面一下,激起水花、四溅在地上。
“这帮人简直没有人性!这种歹毒的手段也能如此使用?!且不说游湖宴会里全是京城贵女,就说是寻常百姓家的女儿,也不该受此凌辱!”
他气得着实不轻,面色都变得铁青无比,“我这人虽然手段也很残忍,但向来有一说一,绝不做这等阴损之事!不行,我一定要将此事揭露!”
看着他义愤填膺的样子,尹慕棠反而是淡定了许多。
很多事情憋在自己心里确实是很难消解,但是刚才与他吐露一番,心中顿时觉得好受多了。
见他急切的模样,尹慕棠却是说道:“这件事情急不得,与人揭发是没有什么作用的,就算是闹到了父皇那边,要是没有证据也没有任何理由去捉拿,而且事关户部的两个大臣,这件事情绝不是那么简单的。”
听闻她的话,晏北寒冷静了下来。
他不是一个鲁莽之人,只是刚才听到这匪夷所思,却又阴险歹毒的计谋,一时难掩心中悲愤。
“这便是我不愿亲近文官的理由!”
他恨声的样子,让尹慕棠心中一凛。又想起来了之前太后对她的嘱托——皇祖母曾经说过,当初在立太子的时候,她就非常属意晏北寒。
可是晏北寒自己‘不争气’,从不愿意与文官相交,导致在文官中没有太高的威信。反而是大皇子左右逢源,在众文官的力推之下成为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