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嫔急忙开腔给兰贵妃解围,“贵妃娘娘身为贵妃,摄六宫事,自然不能坐视不管。尤其是关乎陛下的安危,宁可错杀一千,不能放任一个。更何况,悯嫔私携暗器,毒害皇子,欺君罔上的罪行证据确凿。”
宸妃自然是不把桂嫔放在眼里,冷叽道:“国法不外乎人情,在者说,宫中栽赃嫁祸的事,也不是没有。好歹也要等悯嫔诞下龙胎,在做抉择。”
淑妃暗中查看赵佐桓的神情,见他脸色铁青,眉宇颦成一团,显然动了气。可即便如此,却仍守坐在悯嫔的床头,足见悯嫔在他心中的地位。
淑妃心中微微泛酸,脸色却十分的和悦,“陛下,即便悯嫔罪不可恕,肚子里怀的终究是龙胎。看在龙胎的份上,还是从轻发落吧。”
纳兰梓若听了,只气的恨不能撕碎她们两姐妹的嘴,立即反驳道:“照你们这么说,人人都可以不守国法宫规。长此以往,怎能令天下臣民信服。还请陛下不要徇私。”
赵佐桓冷唇紧抿,阴鸷的眼神扫了纳兰梓若一眼,“此事尚有疑点,传朕旨意,悯嫔禁足毓舒宫。待朕查明真相,自会发落。悯嫔禁足期间,任何人不许私自踏进毓舒宫,更不准审讯毓舒宫的每一个宫人。”
“陛下!”纳兰梓若万分不甘的唤了一声。
“夜深了,都散了吧!来人,将悯嫔送回毓舒宫,庆枝和夏末也回去吧!”赵佐桓说着,一撩袍袖,站立起身。
纳兰梓若又将期盼的眼光看向太后,“太后……”
太后见状,无奈的叹了口气,道:“事已至此,就按皇帝的意思办吧!先将悯嫔禁足,待她产下龙胎再说。”
赵佐桓抱手恭了一礼,道:“母后早点休息,儿子先行告退!”
“皇帝也要保重龙体,切勿太过操劳,毕竟朝政上的事才是大事!”言下之意,暗示皇帝不要纵欲过度。
“臣妾恭送陛下!”
眼看一场‘好戏’,雷声大雨点小,就这么草草收场了,众人心里都难免不甘。将悯嫔禁足,这哪里是处罚,分明是在保护她嘛!偏袒悯嫔偏袒到这种地步,真是令人乍舌。
纳兰梓若只气的浑身发颤,尖利的指甲生生将自己的臂弯掐出血来。万万没有想到,几条重罪都不能将伊汘胧除掉,这心血算是白费了。
“贱人,贱人,本宫绝不会善罢甘休,本宫此生与你不共戴天!”纳兰梓若气恨难耐的回到未央宫,立即给叔父纳兰升亲笔写了一封密函。命他煽动朝臣,迫使皇帝严惩悯嫔,密函连夜被送出宫去了。
淑妃,宸妃自不必说,嫉恨悯嫔的同时,更加嫉恨兰贵妃。要知道兰贵妃诞下五皇子,对她们姐妹来讲,远比悯嫔带来的威胁更大。
翌日。
不过一夜间,悯嫔毒害皇子,私携毒器被禁足的事,像是长了翅膀般,传遍朝野上下。当然宣肆最凶的,便是她的身份。
原本伎子的身份就够低贱了,青楼妓·女的身份就更不用说了。各种难听的话传的沸沸扬扬,更甚者将悯嫔比喻成赵飞燕,说她最擅床帏秘术。就是凭着秘术承宠,惑乱君心。
一时间,一帮大臣纷纷上书,奏请皇帝洁身自好,诛杀妖妃,还后宫一片清净。
赵佐桓原本不想理会这帮大臣,谁知事情却愈演愈烈。以李尚书为首的几个文臣,跪在太晨宫的殿前,请求严惩悯嫔,已经跪了一天一夜了。颇有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
后宫有兰贵妃等人紧咬不放,前朝又有这些大臣推波助澜,软硬兼施逼迫赵佐桓诛杀悯嫔。这让赵佐桓怒不可遏,却又无计可施,已经连续摆朝三日了。
伊汘胧虽然被禁足,却也听到了些风声,只是眼下除了听天由命之外,什么也做不了。
这几日,伊汘胧妊娠反应很大,呕吐的厉害。只是与前世不同,对于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没有一丝将为人母的喜悦。
“陛下驾到!”随着太监的通禀声,一袭明黄九龙袍服的赵佐桓,一脸凝重的踏进毓舒宫。
“臣妾参见陛下!”伊汘胧叠腰行了个宫礼,神情凄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