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快别吓唬臣妾了,眼下陛下这样待臣妾。就已经惹得后宫姐妹们的眼红,骂臣妾是狐媚祸君的妖妃,人人都恨不得将臣妾除之而后快。倘若陛下真的专情臣妾,只怕臣妾真要成为千古罪人了。”
赵佐桓倒仰的眸子微眯,漏出一丝轻浮的坏笑,“你是怕承受不了朕的雄壮英风吧!”
伊汘胧听了,脸色绯红一片,“陛下真不知羞!”
“哈哈~,来陪朕一起用早膳!”
“是!”
少顷,早膳过后。
赵佐桓又匆匆批了几道折子,简单交待了一下朝事。便命人准备了辇驾,又挑好随行护驾的侍从。之后,便带着伊汘胧出宫了。
他出宫向来不爱前呼后拥,这一次也不例外。不过因伊汘胧有孕,还是担心会出意外,特意多带了几个侍从,及孕产太医。
一路上,伊汘胧不时的掀开车帘向往瞭望。这京师的繁华,只存在她幼年的记忆之中。
幼年时,她常常扮作男孩子,跟着哥哥们到处闲逛游玩,整个京师几乎都玩遍了。等后来进了宫成了皇后,就再也没有出过宫了。渐渐的,对宫外一些记忆,也逐渐模糊起来。
马车“咣当咣当”前进着,一路的景色也越加繁华热闹。
很快车马行到了杨柳巷,这是京师最繁华的一条市井街。里面集合了大大小小的商户,卖什么的都有。终日人来人往,川流不息。
伊汘胧记得这条巷子里面有一家老字号的酒楼,叫雁归楼。
是京师最出名的酒楼,依河而建。门冲十字大街,占地很广,里面装潢更是奢华。出品的菜肴和糕点皆是上品。幼年时,她最爱吃这里的糯米碎仁糕。
望着眼前似曾相识的一切,伊汘胧显得很是兴奋。
“这里是杨柳巷吗?臣妾记得这里有家酒楼,叫雁归楼。他们家的碎仁糕是一绝。幼年时,我时常跟……”
说到一半,伊汘胧反应了过来,慌忙住了口。神色不安的收回了眸光,再不敢言语。
赵佐桓闻言,十分惊愕的看着她。她是江都人,怎么可能了解京师的市井地域。更何况只是一家当地的酒楼。
“你幼年时来过京师吗?你不是说你自幼在江都长大吗?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你到底是谁?”
轰——
伊汘胧脑海一炸,勉勉挤出一抹笑,“臣妾是在江都长大,臣妾~,是在尚未进宫之前,曾经来过一次……”
赵佐桓听了,倒仰的眼眸瞬间犀利,冷唇一珉,“跟谁来的?燕王吗?”
“不~不是~”伊汘胧心下更慌乱了,暗恨自己真是蠢极了。总是不经意间露出马脚。
“不是他,难不成还是别人吗?”
看她心虚凌乱的样子,赵佐桓心中的醋火升腾。除了赵瑾煜,他想不出还会有谁能带她来。
一个王爷肯带着一个伎子,去酒楼吃喝游玩,这说明什么?
“没有,真的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这些?还是你跟朕说了谎?”说着话,赵佐桓将她拖进怀中,团在膝上。卡住她的下颌,阴鸷的眸子逼视着她。
“看着朕。你到底还有多少秘密瞒着朕?”他绝不能容许她对自己有所保留。
伊汘胧绝美亦妖的眸子一敛,随即两行泪淌了出来,嚅嗫道:“臣妾~,臣妾祖上曾也是京师大户。自幼臣妾也是在京师出生,后来家道中落,祖上家眷全被卖人为奴,母亲几经流转,不幸沦落红尘……” 说着话,伊汘胧已经泣不成声。
她说的倒也算实情,伊金花祖上确实是京师大户。不过,她却并不是伊金花真正的女儿。
“……你说的可是真的?”赵佐桓虽半信半疑,但脸色却是缓了许多。
伊汘胧见他脸色缓和了,想来是怒火消了。
于是立即反客为主,悲声大哭,“陛下是不是还在介怀臣妾的出身?臣妾就知道臣妾出身低贱,遭陛下嫌弃。陛下不会真的接纳臣妾的出身,呜呜~”
未免他日后在提及,必须要彻底打消他追问的念头。而痛哭流涕无疑是最有力的武器。越是强悍的男人,通常越怕女人的眼泪。
赵佐桓果然架不住她痛哭,脸上的阴鸷彻底消散,“朕真的没有,不准哭了。朕错怪你了,以后朕再也不问你的出身了!”
“呜呜~呜呜~,陛下不是一次怀疑臣妾了。臣妾自知出身低贱,生来就是遭人践踏的。宫中人人瞧不起臣妾,臣妾已经无地自容,生不如死了。倘若陛下真的嫌弃,最好还是早些赐死臣妾吧!”
“该打,在不许说这些傻话!”
“朕说过,谁敢瞧不起你,就是瞧不起朕。她们越是瞧不惯,朕就偏要宠你,纵你。无人能动摇朕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