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这个特殊纪念的日子,欧阳深海是不愿面对的,可他必须要面对。清晨,睁开眼的那瞬间,感受着窗外暖光的温煦,却无法抹去他失去双亲的悲痛。
他起得特别早,小心翼翼下床,生怕吵醒睡梦中的白姐姐。
洗手间明亮的镜子前,他脑海中蕴酿着如何向白姐姐说出实情。
“白姐姐,其实我不傻,这几年我都是装的。”他对着镜子说,觉得称呼不对,摇了摇头又重新说:“白鲸歌,我的好媳妇儿,其实我不傻,这几年我都是装的。”
说完又感觉不妥,重新说:“白鲸歌,我的好媳妇儿,我不是傻子。因为父母的车祸是人为,我为了保命,这几年不得已扮傻……”
还未说完,门外传来白鲸歌的甜腻嗓音:“深海,你在洗手间里嘀咕什么呀?”
欧阳深海忙装着在打理头发,通过镜子看到她穿着可爱的卡通睡衣走到自己身边。
“白姐姐,陆叔叔说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叫我要装戴整洁一些。”他说话的语气沉重。
白鲸歌哼笑一声:“白衬衫领子歪了。”说着伸手整了整他的衣领又说:“这样好多了,精气神十足。”
她正想问他今天到底是什么特别日子,被他轻轻推走:“白姐姐,人家要蹲厕了。”
她轻轻一笑,离去,到隔壁房间的洗手间里洗漱。
吃完早餐,陆道驱车而来。白鲸歌在吃早餐时未从欧阳深海口中问出个所以然来,一见陆道就说:“深海说今天是个特别日子,问他他又说不清楚。”
陆道应:“今天是老爷与夫人的祭日,八年前的今天,他们就是在M国车祸死亡的。”
白鲸歌一听,这日子确实特殊,难怪深海吱吱唔唔。
“那今天我们要做些什么吗?”如果在枫城,她肯定带着深海再去一次墓地。
“去莫干岛。”陆道走到欧阳深海身边:“我们差不多出发吧。”
白鲸歌听这岛名再熟悉不过,她知道公婆就是前往莫干岛的路上遇车祸的,今天也算是了结他们未完成的心愿吧。她原想一出院就速速回枫城的,现在想想欧阳明章不过就是一厢情愿,不和他在一起,见不到他人,他也弄不出什么乱子,既然自己脚已好了,只要在不劳累的前提下在M国走走也好。
欧阳深海今日像换了个人似的,坐进车里也不再含着棒棒糖,也不靠在白鲸歌的肩膀上,神色严肃如同佛像,白鲸歌就那么一瞥感觉身边坐着的不一个人,而是一座冰山。
之前的他不是这样子的,打从昨天出院起,无论从说话语气还是神情,他根本不像一个智商只有五六岁的孩子。
她想了想,也许是双亲的离世再度勾起了他痛苦的回忆,就算是个智商只有五六岁的孩子,对父母的特殊感情都是与生俱来的,也知道在这样的日子不能玩闹。
莫干岛位于M国首都最北边,开车也就一个半小时。白鲸歌听到了海浪声,看着窗外,一片碧空下,海岸线连成一条直线。排排椰子树迎着烈日倔强成长,海滩被镀成了金黄色,远远望去就是迷人的黄蓝世界。
还没有真正进入岛中心呢,传说中的莫干岛果然风景怡人。
欧阳深海与白鲸歌双双下车,却不见陆道下车。
白鲸歌疑惑问:“陆叔叔,您怎么不下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