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抱着空碗的小人儿麻麻溜溜地轱辘回了榻上,窝在榻角上,可怜兮兮地扁着小嘴苦着一张小脸,就跟真的刚刚喝过药似的,还不忘赶紧吃上好几块蜜饯,表扬一下刚刚“喝了药”的自个儿。
于是,清王一进门,就瞅见了趴在床脚,拼命往嘴里塞蜜饯的小人儿,而蜜饯旁边,赫然放着空了的药碗,带着浅浅药渍的白瓷上还若有若无地冒着热气,可见是刚刚饮下。
刚刚饮下?清王挑眉,原本满心的难受在看到空了的药碗时心里更是狠狠一揪,即使做足了心理准备,即使要狠下心来看着小妞喝药,但是当他意识到她已经喝了药之后,他还是瞳孔猛地一缩,已是方寸大乱。
清王脸上闪过慌乱,两步就闪到清梨的跟前,紧紧盯着那个空了的药碗,又看向了清梨,“你喝了?”
心虚的小人儿难得难得有一次不眼神乱飘忽,许是偷偷倒药次数太多,即使被清王这样猛地一唬,她也只是小心脏噗通乱跳,但是水眸却还是乌泱乌泱地巴巴瞅着清王,无辜地眨巴着。
清王太知道清梨若是心虚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了,所以见到清梨这乌灵灵拿眸子瞅着他的样子,顿时还有什么不相信的?尤其再看到她嘴边那两个跟小胡子似的青黑色的草药渍……
若是往日,清王定会勾了薄唇,矜贵地嘲笑吃成小花猫的清梨一番,或者,干脆直接识破了小人儿的诡计,但是今日的清王却注意不到那些。
他默了默,压了堵到心口的痛苦,尽量自然地扯了一抹淡笑,坐到小人儿的身边抬手帮她抹去了嘴边的药渍,心里疼着,薄唇勾着,状似平常地笑了打趣,“小妞妞今儿怎么这么乖嗯?本王还等着某人哭闹着不肯吃药顺便揍她两下呢,毕竟总是这么不乖嗯?”
清梨一听就知道,清王不让她下榻肯定是为了“喂她”喝药,顺便趁机吃她小腚的豆腐。
小人儿一点点都不领清王的情,气鼓鼓地揣着小手嘟着小脸坐在床上,嘟嘟着小脸,心里得意洋洋地想着,得亏她机灵,当机立断赶快把药倒了,不然她这会儿还不知道得怎么被混蛋欺负呢!
等等!气鼓鼓的小蠢妞忽然瞪了眼,傻乎乎抬头看向神色复杂的清王,不过,她这会儿也没心思管清王的脸色,因为她猛地反应过来,刚刚清王叫她……“小妞妞”?
“殿殿殿下……您,您……”清梨软抖抖着小奶音儿,晶晶盈盈的水眸巴巴地瞅了清王,惊恐瑟瑟,吓得使劲眨巴着,抖着小哭腔,软糯糯地试探,“殿下,您知道奴、奴才是是是女孩……了?”
清王正复杂的神色被忽然抬头的小人儿抓了个正着,他本来还下意识要开口掩饰来着,结果却冷不防听见小人儿这怂溜溜的惊兔小奶音儿,再看小人儿又是一副心虚做错了事的小蠢样,眼巴巴地盯着他讨好装乖。
清王忽然勾了薄唇,心里释然了——给她落胎,不就是希望她能平平安安的吗?又不是日后不能有孩子了,如今她还能这样鬼灵精怪好生生地在他面前气他,不正是他所求的吗?
清王眼底邪肆压了失落了整日的眸子,一把扯过了乖溜溜巴巴瞅着他的小蠢兔,大手又毫不觉错地拍上了它最喜欢的小翘臀,跟从前一样,肉嘟嘟的,好像还带着小人儿不情不愿的小脾气,敢怒不敢言的,拍起来手感极好,心情也好极了。
当然,这个心情好极了是指清王,对于清梨,她心情坏极了!又被清王抓了小尾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