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梨一进门就听见元先生迷迷糊糊的一声“嫦儿”,一声惊愣。
清王见状,低头在清梨的耳边轻声解释,“这位嫦夫人原是元先生心上之人,只是后来罹难,便再没了音讯。这是元先生一声挚爱至痛,每每梦回时,还总是能念叨两句。”
这也是元先生这些年来尽心辅佐清王的缘由,只想有朝一日,他能借清州的势力为爱人沉冤昭雪,手刃仇家。
元先生刚刚不过是刚睡醒迷糊,这会儿也清醒过来,见清王揽着小妞清梨走进来,郝然一笑,“刚刚睡魔怔了,惊着殿下与梨夫人,是老夫失礼了。”
转眼,元先生又是往日那副风轻云淡的儒雅模样,若不是清梨刚刚见到元先生失魂伤梦,倒是半分也瞧不出元先生是个刚刚气急攻心之人。
清梨在打量着元先生的同时,元先生也在看着清梨。
梦醒乍见,看清梨竟如此像他年轻时的故人。而且这感觉滋生后,竟越来越浓。
清王揽着清梨坐到了榻前座椅上,温声道了句“不妨事”,便问了元先生身子如何。
元先生摇头温和一笑,“不过短些精神罢了,歇了两日已无碍。”
说完,元先生却丝毫没有往日习惯的逐客意思,反倒是和善地看了清梨,“元某冒昧,不知可否请问令堂是何人?”
清梨对上元先生眼中的恳切,垂了垂水眸,小声软糯道,“家母……原是风月中人。”
元先生一愣,显然没有想到清梨的答案,忙慈善一笑温声道,“是元某今日唐突了,望梨夫人莫怪……”
清王一早便查了清梨的身世,自然也知道清梨母亲的身份,不过他不在意这些东西。
清王把蔫蔫的小妞往怀里圈了圈,起身对元先生道,“见元先生无碍,本王也就放心了。本王不打扰先生休息了。”
元先生点点头,清王便搂着小妞的软腰离去。
走到门口,清梨忽然拉了清王的胳膊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元先生,犹豫着软软道,“元先生,梨梨小的时候好像隐约听人提起过,家母的闺名中是有一‘嫦’字。”
元先生一惊,猛地抬头看向清梨,“令堂可是名讳颜‘嫦’?”
清梨摇头,“家母姓‘温’。”
元先生脸色变了变,目光依旧仅仅盯着清梨,下榻边问道,“那……你父亲是谁?”
“死了!”
冰冷声泠泠响起,一听便是魏清墨生气时的声音。
果然,清梨一回头就看到魏清墨从门外走了进来说。
自清梨记事起,每每说到“父亲”二字,哥哥便是这副臭脸色。
清梨仰头与清王对视一眼,小嘴扁了扁,小模样无辜极了。
清王墨眸深了深,他是知道清梨父亲是谁的,暗卫查得到,不过见魏清墨这模样,他觉得还是继续装傻吧。
元先生看到魏清墨进门,原先眼中的痴狂也仿佛一瞬间被冷静压制了下去,渐渐平静下来,沉沉一叹。
魏清墨刚刚来,不知为何会扯到“父亲”二字上,不过他能感觉到,今日元先生看他的目光中似乎多了几分打量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