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王和魏清墨已经许久没有这样轻松地胡闹了。
也是头一次,清王宿醉过后,得到的不是章婆婆心疼的照顾,而是她凶巴巴的冷眼——因为颜离身上的伤还没好,清王就拉着他喝酒。
清王这次可彻底知道自个儿已经在章婆婆那失宠了,于是,清王就更看着颜离不顺眼了。
但是章婆婆越看亲儿子越顺眼,即使颜离后来身子好了,章婆婆也极不舍得让颜离搬出去,故而每次清王若有若无的暗示时,章婆婆都冷着脸瞪他。
清王敢气王嬷嬷,但是可不敢气章婆婆,故而只能咬牙切齿地看着颜离成日里在他的眼前晃来晃去。
魏清墨在宿醉之后的第二日便走了,包袱自然是章婆婆给他亲自整理的,整理的时候,章婆婆还念叨了他一整日,身边没个媳妇怎么行?
哥哥走了之后,最不情愿的当属清梨了——她又没有靠山了!
章婆婆最近一心都扑在颜离的身上,准确地说是颜离的媳妇身上,清梨院子里的大厨房都交给淑笑姑姑在搭理了,淑笑是个有本事的,也有精力,清王原先还有些不放心地让元福盯了几日,月余之后,瞧见了淑笑的本事,清王也放心了。
过了八月,到了九月,天忽的就冷了起来。
这是清梨在清州过的第一个冬天,她不知道北边的冬天原是这么冷的,干冷干冷的,才不过十月,清梨便成日里只想赖在被窝里。
因着清梨怕冷,故而早早昭兰苑里便烧上了地龙。
“娘娘,您这都六个月的身孕了!再不动弹,生产可是要遭罪的!”婳儿瞧着清梨哼哼唧唧地抱着被子,死活不肯下来,头疼地劝着。
清梨使劲儿摇头,还趁着婳儿没来得及,飞快的塞了块桌子上的小点心到嘴里去了。
“娘娘!”婳儿气得瞪眼,觉得清梨这越来越软的性子可真让人头疼,软的跟棉花似的,好是好,但是有时候也真让人头疼。
清梨跟只进食的小肥兔似的,飞快地嚼着,一边小眼神儿飘忽着,装作瞧不见婳儿的眼神儿似的,小眼神儿飘啊飘,最后又落到了桌子上还剩的一盘软糕上。
婳儿看见了眼皮一跳,立马给端了起来让清梨抓不到。
云琅和云簌指挥着小太监把银碳搬到了屋子里,哈了哈冻得有点发僵的手,赶紧往炭盆里加了碳。
云簌把怀里揣着的汤婆子塞给了清梨。
清梨瞧见云簌肩膀上披着的一层白,惊喜道,“外头下雪了?”
云琅暖热了手,凑过来轻笑道,“下了,不过也不算是雪,还是湿湿的,在咱们这不叫雪,不过前年暗卫里来了个南方的小姑娘,她说她们那这个叫雪。”
大懿的京城里也是有雪的,不过得等到了腊月,冬日里最冷的时候才会下飘雪,清梨透过云簌打开的窗子往外瞧了瞧,惊叹道,“清州的雪来的这样早,这才刚刚入了十一月,还没进腊月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