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梨提醒梅氏,“今儿我站在这儿,耐着性子听你们说话,也不过是感念父亲大人给我的血脉之恩,您对我可半分‘恩情’都没有。”
特意加重的“恩情”两字,让梅氏心一沉,清梨盯着她的目光,让她心里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
清梨看着梅氏的,心里这些年的压抑涌上,她从来没有这样讨厌一个人过,她紧紧盯着梅氏,咬牙切齿,“我这辈子没当过正经人家的姑娘,也不知道正经人家的姑娘该怎么当,我只知道,欠债还钱,杀人偿命。”
杀人偿命,清梨自己都不知道,她说这四个字的时候眼中是带着杀气的,不只是单纯的愤怒杀气,而是有底气的杀气,让梅氏看了毫不怀疑清梨可能真的让她万劫不复,就像清王恼火时的怒气。
近墨者黑,清王到底还是带坏了小妞妞。
清梨冷冷看着梅氏,每个字都是从牙缝中逼出的凌厉,“说起来,我沦落烟花之所,究竟是拜谁所赐呢?这些年我流离在外,命大没死挺过来的本事,自然也不是旁的外室女可比的。”
“阿梨……”
颜嫦一声温软清唤,一下将魔怔似的清梨叫回了神儿。
清梨眨了眨水眸,压下了蒙心的仇恨,冷眼看着梅氏道,“你若好好待我娘亲,咱们自然相安无事,不过若是你也想不得安生,阿梨也自当奉陪。”
清梨说完了,最后再警告地看了梅氏一眼,她心里的情绪有点压不住,干脆转头便走,侧头吩咐了云琅,“我去老太太院里了,云琅,你好生把我娘亲送回住处,该检查的检查,多了的东西扔出去,少了什么记好了等我回来处理。”
云琅可是个厉害性子,王府出来的暗卫,要是梅氏真的敢怠慢了她们母女,以云琅的脾气,可有的她受的。
“是。”云琅立马明白了清梨的意思,眼里闪烁了兴奋的光芒。
侣织就站在旁边,看到云琅脸上浮现的这个神情,一种不好的预感浮了上来。
梅氏被清梨刚刚身上的那股子气势惊到了,一直到清梨走了,她才好像猛然松了一口气一样。
她实在想不到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怎么会有这样的气势。
清梨怂溜溜了十几年,哪儿知道自个儿难得亮次爪爪还有这般威厉?她心里压得那股子委屈似是在发酵似的,越走越气。
梅氏也是一时没反应过来,等清梨走了,颜嫦也被云琅扶着去了,盖氏的冷嘲热讽让梅氏好像一下子惊醒了一般,只觉得刚刚清梨实在放肆,不就是个外室女吗,她堂堂魏府主母,难道还能怕她不成?
不过人已经走了,梅氏还做不出叫了人回来训话的事,总之日子还长着呢。
梅氏借口乏了让散了。
清梨已经拐出了梅氏的葱茏堂,不过心口哽着的委屈还顶得慌。
小妞妞闷头走着,早没了刚刚对梅氏的浑身都是刺,像只气鼓鼓的小闷兔。
拐了弯,小闷兔撞上了一个熟悉的胸膛,硬极了,还带着熟悉的淡淡竹香,熟悉的温热气息,熟悉的宠溺。
小妞妞的金豆豆一下就滚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