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六皇子这几日兴奋得好似踩在云端上似的,可没等他高兴多久,“清王”这两个字就铺天盖地地出现了。
六皇子脸色不大好,但是想想清王也是秦氏女的皇子,再有安景帝这些年来多忌惮这个手握重兵的藩王,根本早忘了还有这个儿子,他的脸色就好了不少。
“既然脸色不好,就不必非得来见驾,不然弄得好像父皇非要见他一样。”六皇子不悦地瞥了一眼底下跪着的小太监,颇有几分怪罪的意思。
安景帝忌惮手握重兵的清王,几乎是满朝皆知的事情,六皇子自然得顺着安景帝,打压清王。
顾长德听了六皇子这话,不禁眼皮一跳,抬头看了安景帝一眼,果然脸色沉郁,再看六皇子,他不禁暗暗摇了摇头。
六皇子比清王大三岁,今年就要而立了,可瞧着比清王可差远了。
沉稳不足,那份气魄就更是没得比了。
顾长德想到清王,心里也一阵发怵,那位主儿,就是他对上都只有流冷汗的份。
这会儿,顾长德可不会出头,缩着脖子退回了安景帝的身边。
安景帝此时脸色可十分地不好看,原本他对上清王就气短,偏偏六皇子还在这儿揭他的短,他脸色能好了才怪。
而六皇子显然也没见过安景帝吃瘪的时候,见安景帝脸色不对,却不知缘由,还以为是他对清王心生不满,又有所忌惮。
这样想着,六皇子心里便是一喜,忙继续火上浇油,“清王自幼长在蛮荒之地,规矩上难免有些疏漏,父皇若是不喜,便从礼部指个郎中过去,先教教七弟规矩便是。”
“不劳烦陛下费心,本王月底便启程。”
六皇子话音一落,清王冰冷低沉的声音便自屏风后响起,抓胭脂见,人已绕过了屏风,走近了暖阁。
安景帝眼皮一跳,抬头看去,就见清王一身依旧是一身玄衣裹杀伐肃杀,里头劲装银纹勾凌冽,外披墨狐大氅威凌盛。
清王一进门,便携了身上滚滚怒气,令人窒息的威压铺天盖地兜头压下,令人如顶千斤重,瑟缩之后惊觉汗流浃背。
顾长德敛眉越发缩得像个鹌鹑,躬身站在一边。
至于魏长风,也不禁缩了缩脖子,如今锋芒毕露的清王着实令人难以承受,何况今儿清王明显是冲着安景帝来的,浑身泛着的寒气,那清冷深邃的目光一扫而过,让人头皮发麻。
他想了想,好像今儿他跟清王的目的是相同的,心情复杂,难得学了安景帝,厚着一张老脸老头皮,硬生生没有要退出去的意思,只起身给清王见了礼。
清王看都没看他一眼,只墨眸深深,眼底凌厉翻涌,冷冷看着安景帝,气势凌人。
安景帝心里一片苦涩,自知这是捅了马蜂窝,黑着老脸装傻,“这住的好好的,怎么就回去了?”
“呵。”清王冷笑一声,毫不掩饰眼底讥讽,就这么凉凉地看着安景帝,也不接他的话。
安景帝一噎,饶是他脸皮厚,面上也有点讪讪。
顾长德悄悄瞄了清王一眼,默默给自家主子上了柱香,又垂了眼皮当木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