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怀玉不喜俞彤,未必就喜欢霍明珠,她躲开霍明珠的手,摸着并不痛的额头,不高兴道:“姐姐别在这里装好人了,我说的都是事实,母亲就是这么教导我的,你不信可去问母亲。”
霍明珠真为林如忆感到不值,千辛万苦勾引姐夫生了个女儿,处心积虑谋划到如今的地位,却没把女儿给教好。从上次在平阳侯府耍小性子夺门而出起,霍怀玉早已不再霍明珠眼中,她要治霍怀玉轻而易举,她之所以迟迟不动,不过是在找能将她们治得更惨、更无力翻身的法子罢了。
“二小姐,你怎么……”素缕护短极了,见霍怀玉说出那种话,立刻要上前去理论。
“素缕……”霍明珠拉住了她,又朝着一旁的俞彤递了个无奈的眼神,轻轻摇了摇头,这才去哄霍怀玉:“玉儿,姐姐即便是装好人,那也是为你好,若是你开心了,姐姐装一装好人又有什么关系?瞧瞧今日是什么日子,佛祖诞辰,护国寺内来往的香客又多,若是让王孙公子瞧见你这副撅嘴生气的模样,定是要暗暗可惜了。好好一千金小姐,怎的绷着个脸?你说呢?”
霍明珠的性子一直温软无害,前世活了十八年,甚少对亲人动怒,也从来宽容体谅,因此这番软语相哄,将霍怀玉给闹得不好意思,她更在意霍明珠的后半句话,忙四下瞧了瞧,收拾好了表情,紧张地问道:“姐姐,九王爷……也在吗?”
霍怀玉始终念念不忘百里宗律,真是痴情一往,霍明珠笑:“九王爷倒也在这寺中,只是大约有所牵绊,这会儿不知在寺中何处。你且准备着,只当九王爷便在身侧罢,到时候即便遇见了,也不会措手不及。”
说起九王爷,霍怀玉本能地捏了捏腰间垂着的暖玉,低头把玩了一会儿,经历早上那一阵闹腾,她想要质问霍明珠为何要害她——明知九王爷在乎这玉佩,却还要送与她,害她被九王爷的冷脸吓着,也许一个不小心还会丢了脑袋呢!人心隔肚皮,果然不可相信!
霍怀玉欲脱口而出,却终究还是忍住了,她记起娘林如忆说的那番话:“……没有人问这块暖玉来历,只有人问它如今属于谁。你姐姐既然将暖玉送给了你,那便是你的东西,你再不必觉得不开心。相反,你得好好把握这个机会与九王爷多亲近亲近,玉佩在,你还愁找不到话儿与他来说?能得到一个好的结果,才不枉你因这玉佩而起的怒意和不平……”
是啊,如今这暖玉是她的,并不再是霍明珠的,她为何因一时气恼便要拱手相让?即便是摔碎了,也绝不将它还给霍明珠!
思及此,霍怀玉总算能劝通自己些许,她仰起脸来对霍明珠道:“姐姐,你比我年长两岁,总比我懂得多些,你的话我不敢不听,要不然回去母亲该教训我了。好了嘛,我跟丫头去寺中走走,姐姐你若累了,便和表姑歇歇罢,好不好?就这么定了!”
说着,霍怀玉便与贴身侍女瓷儿,连同几个家丁一同朝放生池走去,放生池内那尊大佛铸得高,远远便可瞧见,吸引了香客也不奇怪。
见霍怀玉走了,霍明珠叹了口气,牵住俞彤的手叹息道:“表姑,我这好人做惯了,总是招人厌的,连亲妹妹也当面说我装好人,你说我还能怎么解释?也许在表姑的眼中,我也是这般虚伪吧?但无论旁人怎么看,我从未觉得表姑的出身有何不妥,商贾之家的公子也有出人头地的时候,也非人人都念着非嫁入皇室侯府不可……以表姑的容貌和气度,何愁姻缘?若表姑有心,我便去托九王爷问问看那位公子是何底细,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