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矜呢?她还好吗?”百里景麒将视线从折子里头抬了起来,看着跪到书桌前的曹安,他轻轻的问了一声。
那一日吐血之后,他的身子越发的容易疲乏了,就这么短短的几个字而已,说起来似乎也是十分的吃力。
“娘娘一切安好,她让奴才跟您说不用惦记着她。”
曹安的头紧紧的贴在地面上,勾着脑袋的他回应的声音听起来尖锐中带着些苦闷,让百里景麒的眼眸微微一缩,拧着的眉头始终无法舒展,他没有再问,只是垂眸复又看起了手中的奏折。
他知道,曹安在对自己撒谎。
阿矜那日说了那么决绝的话,彻底被伤了心的她还会担心自己吗?
心里泛出一阵苦涩,一股铁锈味道瞬间就溢满了口腔和喉咙,百里景麒抬手紧紧的捂住自己的胸口,死死的咬住牙关才忍住了那一股想要呕吐的冲动。
不——他不能再动气了。
那一日过后老神医又被曹安请来了,他的警告还犹在耳边:“皇上,老朽该说的话都已经说完了,若是您还如此……恐怕当初承诺给您的五年期限……做不得准了。”
“五年……都熬不下去了吗?”曹安一听脸色就白了,当初老神医还说若是调养得当,百里景麒说不定熬过那五年还能好好的再活上两年。
只要一想到自己服侍了大半辈子的皇帝只剩下那屈指可数的时日可过,甚至都等不到他的一双儿女长大成人,曹安就觉得悲从中来,恨不能找到阎王老爷,让他将自己的命数拿去,全部都给补到百里景麒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