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汐一滞,这些年,竟然无一人能近他身,如果没记错的话,百里宗律今年二十四岁,从他记事起便有梦魇,那是从何时起?
林云汐哪敢沉默,一刻也不敢多耽搁,摇头道:“林云汐只是觉得殿下受苦了,这些年征战南北,守卫河山,落得这一身伤痕,着实令人敬佩。”
她避重就轻。
不提梦魇,只提她看到的他的一身伤。
“哈哈,这些伤啊……”兴许是从来不曾有人提起过他的伤,又兴许是没人真的见过,百里宗律居然没管她回答的问题是不是自己想要的,低头瞧着他自己身上深深浅浅的伤痕,他的眼底有暗色,道:“十年了,本王自十四岁开始南征北战,十年有余了,所作所为对得起这一身伤!”
林云汐忍不住想发抖,杀人如麻的大雍战神,已经习惯了血洗的一切,杀戮是他的本色,他也许从未觉得杀了霍明珠,火烧了她的尸体有什么不对……
一条人命而已,十年间死在他手里的人命何止万条?
“殿下英勇无匹,是林云汐的毕生向往。”林云汐还能说什么,夸,拍马屁,使劲儿拍啊!为了活命,马屁再谄媚也无所谓。
“是吗?你不怕本王?”大概是拍马屁拍对了,百里宗律笑了,虽然他的笑也让林云汐越看越不是滋味。
“不怕,殿下是守卫山河的战神,我只是个普通人,殿下肯信我,已是我的运气。”林云汐继续说着违心的话,还想拐弯抹角地打听:“殿下,这两日幸得宫里的王太医教诲,与林云汐探讨了些许梦魇的事,方才见殿下神色痛苦,十分不忍,若是殿下信得过我,可与我说说梦魇之事,兴许小人能帮殿下解开一二心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