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鸢尝试着推开木门,却意外发现木门竟然开着。
那便是有人在家咯?
不能那么巧就是孟刘氏吧?
这时,右侧早已沦为杂物间的书房里,走出一个中年男人。
男人穿着老旧衣衫,脊背微微有些弯,走起路来一只手还不停地捶着腰间。
他虽尚未到不惑之年,头上却已生白发,沧桑的面孔不难看出年轻时的俊秀模样。
“阿爹?”孟鸢凭借着记忆,认出中年男人的身份。
正是被时光岁月摧残了的孟守忠——孟父。
孟父空出来的手里,拿着一个古朴的木盒子。
上面的锁都已然生锈,盒子上却没有一丝尘埃。
听见她的声音,孟父将木盒子朝身后藏了藏。
“阿鸢?你怎么回来了?”
孟鸢笑着走上前,将特意带来的半两猪肉递给他:“许久没见阿爹了,便回来看看。”
说着,她装作不经意地看了眼孟父的右手,道:“阿爹,这是什么,看着好漂亮啊。”
孟父目光游移,支支吾吾地编了个谎:“这、这是你阿娘从前的首饰盒。”
孟鸢知他有所隐瞒,却也不打算拆穿。
她亲昵地挽住孟父的臂腕,不再提木盒子的事。
“家里就阿爹一个人吗?阿娘与弟弟妹妹去了哪里?”
孟父惊讶地看着她:“你真的是阿鸢吗?”
从前的阿鸢性子不好,动不动就爱发脾气,只有在她阿娘面前,总是伏低做小地讨好。
只是那副样子不像母女,而更像主仆。
他知道阿鸢虽然嘴上不说,心里是埋怨自己的,所以这些年也不同自己亲近。
然而今日却是怪了,阿鸢不仅主动来看望自己,还这般亲近地冲自己笑了。
简直是前所未有的事情啊!
孟鸢为了不让他起疑,将自己那套说了许多遍的理由拿了出来。
“阿爹,女儿前些日子生了病,期间时常梦到以前的事,这才明白自己之前有多愚蠢。”
“醒来之后便打算做出改变,不愿再像从前那般无知愚昧。”
孟父闻言,感慨地拍了拍她的手:“你能想通就好,日后可得与修竹好好过日子。”
话虽这么说,孟父却还是觉得怪异。
一场病真的能改变人到这种地步吗?
从前的阿鸢大字不识,更别说礼节规矩了,连和人说话都不知道怎么说为好。
可是现在的阿鸢,说话从容不迫,让人听了觉得舒心。
这等良好的教养规矩,没有一年半载,哪能轻易做到?
孟父压下心里的疑惑,关切道:“现在病好了吗?”
孟鸢点点头:“父亲放心,已经好了。”
“父亲,您最近身体如何?”
父女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听到她最近和陆修竹关系有所好转,孟父脸上也有了笑容。
而这话题,自然而然地也就落到了银子上。
孟鸢迟疑道:“阿爹,女儿最近手头有点紧,您能借我些银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