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要插手朝政了。
朝臣们很容易便得出了这个结论。
以今日早朝上长公主所表现出来的气势,更兼之其所言俱都条理分明,有理有据。
长公主一旦插手朝政,定然会让朝堂重新来个大洗牌。
他们要在这轮洗牌中如何做,影响到的不只是大庆的兴衰,还有他们各自家族的繁荣与否。
从今日起,陛下和长公主之间,怕是不能再如往昔般和睦了。
这些动向,被探子们一一放到萧鹿遥的案上。
萧鹿遥见了,对此结果倒是毫不意外。
朝堂上的事情,只是她想要进入的第一次亮相,后面需要做的,还有很多很多。
“你这次出去,找到了些什么?”
萧鹿遥把玩着手中的玉筒狼毫笔,看向鬓间略带风霜之色的迟砚。
老实讲,迟砚这次突然毫无征兆的离京好几天,在最初的思念和不适应之后,她倒开始有些期待了起来。
“我查到燕家的原料,俱都来自东边一处叫做瀛洲的地方,能够去瀛洲的海船,只有燕家有能力造。”
迟砚双目微红,一看便是没有休息好。
他低头轻轻地抿了一口茶水,继续道:“燕家对此事蛮的极深,我费尽心思,方找到一个从燕家作坊中退出来的老师傅,他对燕家胭脂的方子有几分了解。”
这……
萧鹿遥神色怪异地看了迟砚一眼。
迟砚还是这副样子,总是喜欢过度自谦。
这等宛如聚宝盆一般的方子,燕家会有多么看重完全无需赘述。
迟砚这一出马,不仅把最关键的原料打探清楚了,还把人家的老师傅带了一个回来……
几乎是把燕家查了个底儿掉啊!
萧鹿遥摇摇头问道,“可有损伤?”
“损伤……”
迟砚突然沉默了,半晌方道,“不用过多担心,仅仅一死一伤。”
在潜入燕家作坊的时候,他的两个贴身小厮,一死一伤。
阿福当场毙命,丁卓伤得只剩下一口气。
万般无奈之下,他明知道燕家的药物后续会有很严重的后遗症,也顾不得了。
这才勉强把丁卓的命保住。
这次他亲自出马,带着自己最心腹的人,才得到这么个结果。
迟砚心中不免有些挫败。
萧鹿遥看到迟砚目光中的黯然,也不再多问。
前世,两人好歹有过三载同床共枕的生活。
看到迟砚这个表情,萧鹿遥便知晓,殒命的一定有迟砚看重的人。
这次出去,其中的艰难困顿,并不少。
萧鹿遥心中微微叹了口气,“也不用过多担心,好歹燕家的事情,发现的早,一切还并未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从现在开始,咱们也开始营造海船!”
迟砚猛然抬头看向萧鹿遥。
营造海船向来是一件烧钱的事情。
大海之上风急浪高,若想远航海外,所需建造的,少说也得是上千米的巨轮。
建造这等程度的巨轮,所需要的龙骨,要经过各种处理,用桐油反复刷透再阴干,还要在各种药水中浸泡。
一艘巨轮下来,仅龙骨便需要数不尽的银钱。
更何况,还有船帆、桅杆、甲板……
最重要的是,需要大量技艺纯熟的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