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聘太傅,简直为所未闻,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长公主眼看着花期便要过去,还是尽早寻一门亲事要紧,皇室乃天下表率,长公主怎可罔顾人伦,迟迟不谈婚嫁之事……”
……
萧鹿遥坐在龙椅旁的座位上,慵懒地听着下面的这些言论。
“皇叔,你以为此事如何?”
萧鹿遥似笑非笑地看向萧穆,满不在乎地道。
萧穆见萧鹿遥愈发不敬的态度,心中的不耐烦,已经升到了顶端。
“鹿遥,诸位卿家所言不无道理,你已经是大姑娘了,如今三年孝期已过,也确实该考虑一下婚事了。”
萧穆耐着性子说着,一番话入情入理。
单看这番话,萧穆完全是一个关心侄女婚事的普通叔叔。
但萧鹿遥却不是普通女子。
有着先皇所给的监国玉玺和三军兵符,不论是萧穆,还是朝中众臣,都不该再以性别来评判萧鹿遥。
萧鹿遥妙目望去,朝臣们的脸上或是恳切,或是不屑,尚能保持面容恭谨的,不足三分之一。
他们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刻意忽略了呢?
萧鹿遥心中幽幽地想着。
敢于发声的臣子面容大多年轻,一看便知是初入官场的愣头青,还未学会老成持重。
很明显,这些人都是被推出来当枪使,来刺探她态度的。
若是她也畏惧于世俗的流言,被这么些轻飘飘的口水便压下去,那便让人省了不少事实。
就如同前世那般。
“皇叔此言差矣,父皇既把监国玉玺交于我手,监国理政,便是我萧鹿遥的责任,岂可随意退却,枉顾父皇遗愿,也枉顾大庆国的安危呢?”
萧鹿遥声音猛然转厉,看向刚刚出声的几个年轻臣子,“尔等一再枉顾父皇遗旨,让本宫缩于后宅,做一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居心何在?”
“长公主,臣等并无此心。”
那几个年轻臣子慌忙下拜,对萧鹿遥突然的训斥张口结舌。
他们万万没想到,萧鹿遥竟如此霸道,如此毫不掩饰地便说了出来。
自古以来,女子若想干涉朝政,除非国危主幼,太后迫不得已之下垂帘听政,或者,皇帝重病,皇后夫妻一体,帮着处理些许奏折,还得皇帝点头看过,六部商议无误。
萧鹿遥拿着监国玉玺和先皇遗旨,直言不讳地要接管朝政的情况,旷古以来,前所未有。
“先皇虽把监国玉玺和三军兵符给了长公主殿下暂且接管,可如今陛下既已亲政,天无二日,国无二君,实在没有还保管于长公主之手的道理。”
跪伏于地下的诸人中,突然有一人抬头,声音清朗地道。
萧鹿遥举目望去,发觉这是宁安侯世子萧越。
其父萧蔷,正是宫中的统领,父皇去世前后,掌管宫中安危之人。
萧蔷本是普通宗室远支,身上的皇室血脉早已稀薄无比。
靠着父皇的赏识,才成为了宫中正四品的禁卫军统领,宫闱门禁,俱在其手中。
以他的出身,已经是荣宠无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