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结业,说好要露面的人并没有出现,倒是袭风,满脸疲惫地将信函交到了江湛的手里。
江湛皱着眉头看完了信函,将信将疑地问:“这真的是王爷的意思?可是唐芸儿才是今年女官的不二人选,她当真六艺皆精,老夫在贡院教书十余年,未曾见过比她更厉害的仕女了。”
袭风这两天不分昼夜陪着芷兰,冷不丁得了墨夙夕的指派也以为自己耳背听错了,反复确认了两遍,直到墨夙夕不耐烦地将他轰了出去。
“江老不妨按照主子的意思来吧,主子自有他的道理。”
江湛捋了捋胡须,“老夫知道了。”
程若霏本来还担心墨夙夕人不来会出什么问题,结果江湛老老实实将赏银给了陆珍景,吩咐她养好伤就到宫中任职。
陆珍景拄着拐杖给江湛行了礼,程若霏见她无处可去,准备等晚上用完膳就将她带回唐府。
如今唐家的宝石首饰卖得风生水起,唐子儒高兴,她带个人回去必然不会跟她计较太多。
王爷府。
关澜信立在墨夙夕的书房里吹胡子瞪眼,墨夙夕则云淡风轻地在宣纸上临摹王羲之的《兰亭集序》。
同朝为官,墨夙夕是什么性子,他大约是了解的。
从前这人高傲,仗着谁的势,众人心知肚明。
如今王妃都入土多久了,他怎的还认不清形势?
冥顽不灵!
“我说墨老弟,怎么说晴月也是我嫡出的女儿,你现在为了一个低贱的商贾之女,要送她去服内狱,是不是有失偏颇了?”
墨夙夕写字行云流水,却在听见“低贱”二字时陡然停了下来。
“低贱和高贵,也不是关国公说了算的。”
之前关晴月回府说唐芸儿的是非,他是不完全信的,只当是小女儿家胡乱吃醋。
现在墨夙夕竟然为了那样一个女人来对付关晴月,实在是欺人太甚。
“墨老弟,别怪我没提醒你,老夫与你分立文武百官之首,但夫人可是先皇亲封的诰命,我们的女儿,绝对不会进内狱那种地方,若你真要为了一个商贾庶女来与我为难,老夫倒是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能将人从我眼皮子底下带走!”
“关国公何必动怒,”墨夙夕不怒反笑,“我手里证据确凿,就是告到圣上那儿,你们关家也讨不到任何便宜。与其在这儿威胁我,不如想想如何善后。”
“现在受伤的是另一个人,不是你要护着的那个,就算是阴差阳错,唐家那位小姐不是毫发无损么,你还要将事情做得这么绝?”
“关国公此言差矣,你口中受伤的人,乃是日后的女官,她身上很快便要有官职了,你到现在,还觉得无关紧要么?怪就怪你教出来的女儿心肠歹毒。”
关澜信气急,一掌拍在一旁的黄梨木桌上,“墨夙夕!你别给脸不要脸!说来说去你是铁了心要逼我!”
眼看关澜信已经急怒攻心,墨夙夕估摸着也是时候了,遂放下手中的笔,唇角微勾,露出的笑容诡异又阴森。
“要我放她一马,也不是不可以。”
关澜信拧眉,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人刚刚不还是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么,怎么变得这样快?
“你究竟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