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夫人睁开眼,看着她转身离开,一双清冷的眼睛异彩连连,时间过的真快,曾几何时,那小小的瘦瘦的婴儿眨眼间出落的这般亭亭玉立。
只可惜,到底是那贱人的种。
悲哀地按着自己的小腹,嘴角勾起一丝苦笑,老天太不公平,不仅夺走她的双腿,竟连做母亲的资格都不屑于施舍给她。
孩子是无辜的,看到保温箱里小小的秦欣然时,她母爱泛滥,不计一切金钱救治她,曾想过把她当亲生骨肉对待,然,终究还是高估了自己。
眼看她一天一个样,五官俨然就是那贱人的翻版,任她再大度,再宽容,也无法忍受她的亲近和依赖。
从疗养院出来,秦欣然心情怪异,这几年妈妈对她的态度越发奇怪了,难道因为爸爸的缘故迁怒于她?
带着满腹心事回了家,眼下只能寄希望于谢绍宫了。
第二天,秦凝终于打通了吕明惠的手机,“妈?”
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吕明惠略显疲惫沙哑的声音从手机那头传来,她报出一个地址,顿了下说:“小凝。”
记忆中吕明惠用这种语气叫她只有两次,第一次时她问她愿不愿意跟妈妈走?
以当时她年仅五岁的理解能力,以为吕明惠要带她出去玩,兴冲冲的点了头,谁知道那一次离开就是十几年。
这一次呢?
母女之间感情有了隔阂,犹豫良久,吕明惠才道:“你来一趟,我有话跟你说。”
出乎意料的平静,秦凝反而有种浑身轻松的感觉,“好。”
人生而孤单,总要学会一个人行走。
最近对这句话的感触颇深。
在约定时间,秦凝按照吕明惠给的地址来到喷泉广场,目光巡视一圈,看到坐在椅子上身穿一件貂毛大衣的吕明惠,脚边放着一个行李箱。
秦凝走过去,“你要走?”
看她来了,吕明惠表情微变,似想说些什么动了动唇,最后嗯了声,“等秦屏山到了我就走,正好把事情给你说清楚。”
一阵风吹过,脖子上厚重的围巾滑下来,露出吕明惠脖子上青紫的瘀痕,瞳孔一缩,秦凝声音颤抖地问道:“他……是我父亲?”
泛白的指节泄露了她紧张的情绪。
把围巾拉拢,吕明惠平静地道:“是。”
“来Z市这么长时间,为什么才告诉我?”
面对秦凝的质问,吕明惠忽然有些不耐,生她的时候太年轻,根本不懂责任,幼小的婴儿令人厌烦,多年的相处也只没培养出多少感情。
有人天生不适合当母亲,也许她就是这类人。
“你没必要知道。”
吕明惠拎起行李箱,“秦屏山早就知道你的存在,但多年来一分钱都没给过,无论我对你如何,但我至少养你到成年,我劝你别对他有太大期待。”
秦屏山这个自私自利的男人她看透的太晚了,白白赔上了十几年的青春。
定定地望着她,仿佛想把她此刻的样子印在心里,来之前隐约有预感,但听吕明惠利落的说完这番话,仍是止不住地酸涩。
秦凝问:“你要去哪?”
看她一眼,吕明惠笑着转了一圈,“你看我这身衣服不错吧?马上我有钱了,不是想去哪去哪?”
“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