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噙着笑,好整以暇。
突然,他瞳孔微缩,暂停放大画面。
没有犹豫,他拿起桌上的钥匙。
一个又一个不知名姓的亲戚被赶出门,骂骂咧咧想抢救收拾出来的行李,但谅夏初晴骨子里再缺钱,被这些人碰过的东西她也不想再碰,能砸就砸能毁就毁。
记者们纳罕这又是演得哪出。
方梓染抹着泪走了出来,未料对准她的是长枪短炮。
“你和陆先生的恋情是否别有所图?”
“你不会觉得自己忘恩负义吗?”
“听说你身患重病,请问具体是什么病在何处就诊可否透露一下?”
第一次被这样毫不留情地对待,她结结巴巴,“我……不是的……我没有……这都是误会……”
在场记者鉴婊无数,个个人精,怎吃她这一套,才不管言辞是否会伤了她的小心脏,用词更加尖锐。
为人二十载从未失手的方梓染哪经过什么大风大浪,没有原主婚姻阶段的磨砺,再精明也不过是纸上谈兵的初级白莲花,停留在装可怜泼脏水阶段,离高级绿茶境界还远得很。
在她酝酿泪水时,夏初晴轻颤睫毛,捂住心口,做出泫然欲泣又不得不忍耐的样子。
对比虎口脱险眼角泛红的夏初晴,方梓染的推脱显得苍白无力。
“夏小姐,您还好吗?需要我们叫救护车吗?”
夏初晴摇摇头,回以勉强的微笑,身子却不时轻微摇晃。
老太气得直发抖,夏初晴哪还有半点刚才嚣张的影子,低眉顺眼地模样,好像是他们欺负了她!
方母从屋内狂奔而出,“山哥快不行了!快叫救护车!”
老太感觉天地旋转,半条命都没了,索性躺在地上大哭大叫,破罐破摔:“张家无后啊!张家无后啊!”
她张家无后,都是这该死的夏初晴害的!
一想到这大笔家业要留给这个小贱蹄子她便满血复活,利索地原地爬了起来,举起拐杖向夏初晴后脑砸去。
夏初晴微微偏头避开致死区,但在外人看来就是结结实实挨了一杖。
她僵硬地摸了摸头,看着手上的血迹,瞪大眼睛盯着老太,似受到巨大打击,悲愤道:“奶奶,你当真要我死吗?”
一出手便不能停下,老太再次举起拐杖,为了儿子,为了张家!
夏初晴认命地闭上眼。
快门音突然停止。
没有等来预期的疼痛,她茫然睁眼,看见陆知章抓住了本该落在她身上的拐杖。
他来凑什么热闹?
“知章哥哥……”
方梓染轻声呼唤,期待他拯救她于水火。
陆知章甩开拐杖,老太接连倒退几步,摔了个屁股蹲也不敢对这位爷发火。
现场记者率先出击。
“陆先生,请问您确实和方小姐存在婚外恋情吗?”
他复杂地看了一眼方梓染,选择拉着夏初晴离开这个混乱的地方。
相机用更激烈的频率在身后响着。
仿佛他们是什么偶像剧主角。
胸口又开始发闷。
夏初晴想挣脱,手腕却被他攥得更紧,他是用了狠劲。
能制服会所的保镖全靠他们被美色迷惑掉以轻心,没有武器傍身,和陆知章一对一没有多少全身而退的胜算,她索性任他拉扯。
越过陆宅大门,脱离外界视线后,他突然停下,用力将她甩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