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婚这晚的全程,苏芸晚都亦步亦趋地跟着厉靳泽。
厉靳泽一开始不怎么适应她这幅样子,口是心非地赶她走。
她反倒挽住他的胳膊,小嘴撅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眨巴眨巴地看着他,表情无辜又藏着蔫坏,像极了一只恃宠而骄的小猫。
宴席上一群宾客见他们关系亲密的样子,起哄向他们敬酒,他本来伸手要替她拦住的,结果她毫不犹豫地就接起来喝了,喝完后抬起头来朝着他笑,眼睛亮晶晶的,他第一次感觉遥不可触的星星离他这么近。
这一晚他都是在一种极不真实的感觉中度过的,他知道她是在众人面前演戏,但他就控制不住自己,像是饥饿许久的人终于在快要融化的冰原上找到了食物,一边欢喜雀跃,一边又战战兢兢。
夜深,宴席散了,苏芸晚脚步虚浮,厉靳泽扶着她从酒店出来,她一头脑扎进车里,然后就把脑袋靠在厉靳泽肩上假寐。
手机屏幕一下又一下地亮起,是厉夕霖不停地在给她打电话,中间还夹杂着几个白馨然的。
厉靳泽一眼就瞥到了屏幕上的备注——阿霖。
喉结上下滚动,薄唇勾起自嘲的笑,嗓音低低沉沉地开口道,“现在这里没什么人了,你不用演戏了。”
苏芸晚睁开眼,眼下一片清明,丝毫没有刚才醉兮兮的样子。
手机屏幕上厉夕霖晚旧坚持不懈地打着电话,苏芸晚有些恼,直接把手机关机了。
她知道厉靳泽对他们之间关系的认知还和上一世一样,自己突如其来的靠近只会让他觉得自己反常更甚至是另有图谋。但是她又不忍心看到他因为自己在厉夕霖那里吃瘪的样子,心里实在是五味杂陈。
她重新靠回他的肩膀,上一世他义无反顾冲进火海的样子在她眼前反复回放,眼睛顿时酸涩了起来。
“厉靳泽。”她轻轻唤他的名字。
“嗯?”厉靳泽耐心地应道。
“如果我说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我所以为珍贵的人其实都是对我另有所图,他们利用完我就把我弃之如敝屣,最后只有你陪在我身边了,你信吗?”
厉靳泽没有出声,苏芸晚的角度只能看到棱廓分明的下颚,这个视角和她临死前看他最后一眼的视角几乎一模一样。
“厉靳泽,我好恨那些抛弃我的人。”
她靠在他肩膀上轻声低喃,语气委屈得像极了被主人抛弃的小猫。
她头顶突然传来他的声音,声音低沉平缓,却很郑重。
“我不会抛弃你。”
苏芸晚眼泪一下子没控制得住,大滴大滴地滚落下来。
她昂起脑袋,一下子吻住了厉靳泽的喉结,厉靳泽先是一愣,掰正苏芸晚的肩膀,想从她的表情里找出一丝端倪。